夏行星闻声皱眉,有些讶异:“您怎么在这?”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给我打电话,霍经时有些苦涩地勾了勾唇。 他习惯了。 今天晚上,群里的那帮人轮番电话轰炸也没能把霍经时叫出去喝上一杯。 他把人送到后回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又直接开车过来了。 反正,少了一个人吃饭,吃什么对他来说都差不多。 他笃定了夏行星是不会真的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 他也不想打电话去打扰他和老爷子的相处时光,又怕错过了他回来的时间碰不上人。 索性直接把车停在小区里,就这么在车上gān坐着等。 看夏行星什么时候吃完下楼他就直接把人接回去。 一等就是三个钟。 霍经时是绝对的时间管理控制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近乎làng费时间和徒劳地这样做。 但他不受控制,仿佛他不这样在这个小区里守着,夏行星就会再也不跟他回去似的。 其实他也可以以探望老师为名上楼坐坐,顺便享用一顿有夏行星陪同的晚餐。 但他不想这样做,夏行星应该无比希望能获得更多与曲老爷子单独相处的空间。 他不想扫他这个兴,也不敢了。 不敢再惹夏行星皱眉头,不敢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厌烦的表情,不敢从他口中听到更多的疏离、拒绝与勉qiáng。 时刻有一把刀悬在头上警醒着他,夏行星什么都记得,自己不能差池一步,那个结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夏行星想怎样他都配合。 霍经时自嘲,自己何时曾谁被bī得这般束手束脚过。 夏行星一步一步走近车门。 月色浮动,霍经时一只手搭在车窗沿,一只手随意地放在方向盘上,坐在低调雅致的suv里,车外澄huáng色的灯光被反she到他表情不明的脸上。 冷清胜寒星的凤眸里浮跃着几星光点,涌动的喉咙,很性感,他专注看人的时候更有种只消一眼就令人沉溺的魅力。 夏行星别过眼睛,不想再看。 迷惑人心的罪魁祸首下了车,绕过来,亲自为他打开车门:“先上车。” 漆黑的眼睛在夜里也显得明亮,黏在他脸上,好似怕对方不跟他走似的。 “……”夏行星乖顺地爬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状似无意地问:“霍先生今晚没有事吗?怎么会在这儿?” 霍经时面不改色张口就来:“老师担心晚上不安全,让我过来接一下你。” 反正夏行星又绝不会向老爷子求证这种事情。 夏行星怪不好意思道:“爷爷他也太小心了,如果耽搁了您什么事,还望见谅。” 在酒局上正尽兴着突然被叫来接人,是他他也烦。 霍经时莫名看他一眼:“我没什么事。” “是吗?”夏行星看着车窗上的浮光跃金的倒影,笑了笑:“那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他恨我 安城的秋天很短暂,仿佛是一夜之间就变天,冬天被裹挟在呼啸的北风里如期而至。 沿海的南方,没有暖气。 夏行星在霍经时的督促之下,每天都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去上学,他的表情有些为难,霍经时亲手为他系上围巾,动作越来越娴熟:“就这样穿,很好看。” 好看个鬼,夏行星扯了扯嘴角。 霍经时又从厨房拿出一个保温杯放进他的书包里,是他昨晚叫张姨提前准备好的姜糖水:“带上这个。” 昨天变天,夏行星有点着凉的迹象,偶尔咳嗽几下,他自己都没注意,被霍经时看在眼里。 也只有这种时候,夏行星才会惊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霍经时就好像过分地渗入到了他生活里的衣食住行点点滴滴。 每天的餐桌上摆的依旧是有他喜欢吃的菜和不喜欢吃的菜。 可偏偏那么巧的,他偏好的食物总是会理他近一些,触手可及。 他狐疑地望向身旁的男人。 霍经时打着方向盘,一脸坦然自若地问:“怎么了?” 夏行星直视他幽沉的眼,礼貌笑笑:“没事。” 这么巧吗? 牛奶不用喝了,有他喜欢的菜,胡萝卜出现在餐桌的频率越来越低。 霍经时做得再隐秘自然,不动声色,夏行星这样多疑的人,也不可能不多想。 会不会早在他没有察觉和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成为了温水里的那只青蛙。 上一秒沉溺,下一秒又清醒。 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坚守住自己心中的堡垒和城墙,不让它们塌陷在那些来意不明、充满假象的温柔和关切里。 毕竟,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笨蛋,上天都不会再怜悯。 有霍经时能推得掉的应酬,也有他推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