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朝自己的车走了过去。 地下停车场里回dàng着高跟鞋咚咚的声音。 车灯在乔蔓按下钥匙上的解锁按键后骤然亮了一瞬,乔蔓刚想打开车门,余光却看见了远处停着的一辆略微熟悉的车。她转头朝那红色的车看去,这车型一眼就能认出来,在本市绝对找不到第二辆。 那车还没有熄火,车灯也在亮着,可车里的人却没有下来,只静静地坐在车上,也不知道因什么而踟蹰。 乔蔓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陆锦从车上下来,gān脆提着装了衣服的袋子朝那辆显眼且张扬的车走去,抬手在车窗上叩了两下。 陆锦没有动静,于是乔蔓直接把手放在了车门把手上。 车没有锁。 她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把口袋丢进了陆锦怀里,说道:"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陆锦却缓缓低下头,把额头抵在了方向盘上,她胸膛随着深呼吸而明显的起伏着。 "我真希望我没有恢复记忆。"她呢喃般说道。 第54章 第 54 章 昏暗的车里,陆锦伏在方向盘上,头发散落在两侧,叫人看不清眼神。露出一段的后背脊骨微微隆起,脆弱得令人心疼。 赵颐久久才发来短信:"你要有心理准备。"乔蔓瞟了一眼忽然亮起的屏幕,索性将手机关机了放进了包里。 乔蔓还没有来得及从上午的喜悦中走出来,内心又立刻被不安填满,像是一个浑身发着高烧徒步冰原的独行者,步行千万里只为了寻求一个结果。浑身如灼烧般的热度未散,忽而冰层破裂,一个不留神便摔进了无底的寒潭里。 而陆锦亦然。 在赵颐的诊室里,她躺在沙发椅上接受催眠,被她深埋在潜意识里的念头渐渐显露出半个畸形怪异的犄角。 赵颐在用话语引导着她,诱导着她迎着料峭的寒风,拨开层层迷雾,走进了无人问津的孤岛。 是她的孤岛,是她藏了不为人知的猛shou的孤岛! 那半个犄角从雾里探了出来,锋利得像是一击致命的长/枪,它破雾而来,犄角之下的,俨然是一头从来未被命名的猛shou,它獠牙奇长,身形庞大,双眼里酝着要凿天劈地般的怒意。 这是陆锦养在心底的猛shou啊,是陆锦不愿意想起的,以及她害怕到浑身颤抖不已的猛shou。 那头凶残到无法被驯服的猛shou,正张着血盆大口,一面操控着她的行为动作,一面侵入她的灵魂,企图将shou性顺着她的血液直达大脑,紧伴而来的,是偏执汹涌如巨làng般的占有和欲。 稍不留神,她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让那犄角和獠牙伤及自己深爱的人。 到最后,陆锦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赵颐在质问她,还是那颗仍在扑通跳动的心在质问着自己。 "你赶走了她身边所有的人,与她针锋相对,你有什么资格得到她!" "你既然选择遗忘,那为什么还要恬不知耻地接近她!" "既然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那为什么不放她一条生路,还要来伤害她!" "你身上留着陆岐丰的血,终究会和陆岐丰一样,像刽子手一样伤害对你付之真心的人。" "你得逞了吧,她正把真心献上。" "可你既然选择的是忘记,那你便在选择的那一刻失去了所有的资格。" "现在的你,不配。" 眼眶顿时湿润,陆锦紧握着双手,眼泪夺眶而出。 所有被压制在心底东西像是巨鲸一样越出了海面,她害怕到浑身颤抖,可却不得不迎向自己养出的这头猛shou,要驯服它,要让它臣服于自己脚下。 在梦境之中,她两行泪顺着脸庞落下,呢喃出声:"我会努力配上你的啊。" 她一直在追赶,从来未曾放弃。 赵颐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她回答道:"一头猛shou,正在朝我奔跑过来。"那猛shou蹬得天地都为之颤抖,那头颅微微低垂着,尖锐的犄角正对着她。 "杀了它或者驯服它。"赵颐说道。 …… 陆锦猛地惊醒,那些在梦里听到的话语犹在耳边,她平复这呼吸,缓缓松开了紧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浑身都冒出了冷汗。 乔蔓觉察到她的不安,久久才问道:"为什么。" 陆锦哑声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车祸吗?" 乔蔓没有回答,只听到她自答其话地说道:"一直以来,我都嫉妒着那些能和你接触的人,在看到婧蕾坐上你的车,我下意识地踩下油门想去撞,仅存的那一点理智让我留有余力把方向盘打死了,然后一头撞上了山。" 乔蔓回想起那天在把车开上山的时候,陆锦那辆车忽然转头撞到了山上,安全气囊瞬间弹出,车头撞成了一堆废铁,幸好时速不是太快,不然整辆车都能解体。 陆锦在颤抖,乔蔓甚至能想象到她当时的惊慌。 乔蔓登时慌乱起来,心说,难道她要退缩了吗,如果对我的感情会令她受伤,那我也要选择放手吗。 "那你……"乔蔓忽然觉得喉咙gān渴,连再说一句话都觉得困难无比。 陆锦却突然看向了她,漆黑的车里,那双眼亮得像是星河,"可是我不想放开你,这样的我会让你害怕吗。" 登时满天飞雪化作chun雨落地,还没有得到一个承诺,乔蔓便决然抛开了所有担忧焦虑,独行者的冰原已经破裂,底下的寒潭化作了湿润的泥土,登时枝芽冒出,漫天飘花。 陆锦如鲠在喉,半张着嘴迟迟没有开口,她直愣愣地看着心上人越来越近的脸,那嘴角微微扬起,浅色的唇扬起一个不易觉察的弧度。 乔蔓心想,你不敢上前一步,那这次便由我来带路,让我放下所有的矜持将你圈入我的领地。 两唇相贴,像是两个游经沙漠的旅人,共同汲取着那所剩不多的甘露。小口小口视若珍宝一般,谨慎又欣喜地试探般轻嘬着。 陆锦忽然退开,鼻尖相抵着,轻声问道:"心肝,你会不会接吻。" 还没等乔蔓回答,柔软的唇便被湿漉的舌尖轻轻压下,浸润了那略微发gān的唇。而后滑舌撬开了微微张开的贝齿,像是灵活的鱼儿一样,在舌齿上横扫而过。 舌蕾被顶压舔/弄着,像是所有的氧气都被毫不留情地卷走。 乔蔓双手撑着驾驶座和副驾中间的储物箱上,细瘦的腰缓缓塌下,她仰头承受着,细白的脖颈似鹅颈般脆弱。 她学得很快,抬手揽上了陆锦的脖颈,仿佛将自己毫无保留奉上一般,追逐着那灵活的舌,反在对方的唇上一下一下地吮吸舔舐着。 陆锦由着她戏玩了一会,而后反将一军,轻咬在了乔蔓的舌上。 力道很轻,浑身像是过电般苏麻,腰部骤然疲软。 乔蔓缓缓退离,陆锦却紧追上前,两人你来我往地在车里消磨着时光。 陆锦得寸进尺地啃咬着乔蔓的唇,在上边留下了一个暧昧至极的红痕。 那轻微的刺痛让乔蔓不由蹙眉,两唇相离时银丝难舍难分,乔蔓问道:"怎么咬人,你是cassiel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