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与杀猪刀

预收《穿成大唐公主后的滋润日子》求收~爹娘过世,竹马退婚,亲戚想吃绝户,樊长玉为了五岁幼妹,决定招赘。她把主意打到了自己救回来的男人身上,对方遍体鳞伤,身无长物,只有一张脸能看。两人很快谈成条件:她收留男人养伤,对方假入赘帮她保住家产。家业稳固后,...

作家 团子来袭 分類 都市 | 124萬字 | 321章
第55章完结
    他道:“我不作不称心意的画。”


    樊长玉知道这人脾气一向臭,得他这么个回答也不意外,盯着他继续写横批。


    他提笔写的是“忍得春生”四字,字迹方遒有力,仿佛也带了股野草破土而生的蓬勃和韧劲儿。


    那副对联樊长玉已极喜欢,看到这横批,更是满意。


    为了显得相衬些,谢征在横批和上阙的春联纸上也画了几笔野草。


    樊长玉欢欢喜喜地把写好的对联放到旁边的柜子上铺着晾干。


    这副春联已经没了那点墨迹,买的春联纸又只够写三幅,樊长玉还想给赵大娘他们也写一副,当即决定把这副对子贴大门口。


    谢征写给两位老人的春联是一对福寿安康的吉祥对子。


    写最后一副春联时,长宁两手扒拉着书案,垫着脚扬起脖子道:“宁娘也想写。”


    樊长玉想着这副对子反正只是贴在家里自己看的,便把写横批的纸找出来,让谢征帮忙想了一副对子,写到纸上后,她手把手教胞妹抄上去。


    她带着长宁写完横批,又用自己的狗爬字体写完上联。


    字虽然丑了点,但樊长玉瞧着还挺满意的。


    她把毛笔塞回谢征手中:“你来写下联。”


    谢征望着那大到快溢出整张春联纸去的字,沉默了一息,用狂草写完下联,看起来才没那么违和。


    他写的所有字体,都规避了自己原本的笔迹,不会叫识得他字迹的人察觉。


    樊长玉本想就此收工了,长宁却不知何时溜出了房门去,把在堂屋鸡笼子的海东青抱了过来,满眼晶亮看着樊长玉:“把隼隼的脚印也印上去!”


    她的抱法很讲究,一只胖手抱着海东青肚子,一只胖手扼着海东青脖子,大有海东青不配合就直接拎鸟脖子的意思。


    谢征对上海东青惊恐又无助的眼神,心情有些微妙。


    这姐妹两应该是亲生的。


    樊长玉摸了摸海东青脑门上的羽毛,想了想说:“行!”


    她把砚台拿过来,提起海东青一只爪子伸进去一沾,在长宁写的横批后边印了一个隼爪印。


    被拍脑门子的阴影还在,海东青缩着翅膀全程一动不敢动,只余一双豆豆眼瞪着,茫然又可怜。


    印完爪印后樊长玉用湿帕子擦干净了海东青脚上的墨迹,这才对长宁道:“抱回去吧。”


    长宁高兴地抱着海东青去堂屋放回了鸡笼子里。


    樊长玉则去厨房找了中午没喝完的米汤糊糊,先把三人一隼共同完成的春联贴到了堂屋的门框上,才带着米汤糊糊出门去贴那副“忍得春生”的对子。


    赵家老两口听说谢征给他们也写了对子,出来看樊长玉帮他们贴上的新联,笑得合不拢嘴。


    巷子里路过的其他邻居瞧见了,新奇道:“长玉,你夫婿还会写对子?”


    赵大娘一直不愿樊长玉因宋砚的事叫人瞧低了去,听人这么问起,当即就道:“那可不,那后生也是个会识文断字的,你瞧瞧这笔字,比街上卖的春联写得还好哩!”


    在这小地方,识得几个字便算得上是个本事人,不说考上秀才,单是考上童生,说亲时姿态就得比旁人高上一大截。


    那妇人看了连连点头:“比起往年宋砚给大家写的春联也不差,还是长玉会挑夫婿!”


    她说着冲樊长玉笑道:“让你夫婿也给婶子写一副成不?”


    从前一到新年,宋砚就会去集市上支个摊给人写春联补贴家用,巷子里的邻居找他写,他一概不收钱,大家自带写对联的红纸就行,不过大家找他帮忙写对联,大多都还会送上一点东西以示心意。


    今年宋砚一家搬走了,找人写春联还得花个十几文,买现成的也不便宜,巷子里大多人家家中都没备春联。


    樊长玉想了想谢征的臭脾气,婉拒道:“对不住婶子,家里没备多的春联纸了。”


    那妇人直接道:“婶子家中往年买的春联纸还有哩!”


    谢征不知何时出现在大门口,妇人见了他,笑问:“长玉相公,你得空帮婶子写副春联不?”


    “长玉相公”是个什么鬼称呼?


    樊长玉生怕他那张利嘴说出什么刻薄话来,正想再次替他拒绝,却听他道:“您把纸拿来。”


    樊长玉有些错愣,那妇人得了谢征这话却极为高兴,转头就往家走:“你等着啊,婶子这就回家拿纸去!”


    仿佛生怕谢征下一刻就反悔。


    樊长玉想着他应下来,八成也是顾虑自己,走进院子后忍不住道:“你要是不愿意,不用勉强应下的。”


    谢征淡淡抬眸:“我何时说我不愿意了?”


    樊长玉:“……”


    先前是谁说不作不称心意的画的?


    行吧,那是作画,写几个字不妨事,是她想太多了。


    很快那婶子就拿着红纸上门来了,不过来的不止她一人,还跟着好几个同样拿着红纸的妇人和婆子。


    见了樊长玉无一不是笑呵呵道:“听说长玉你夫婿在给人写春联,大娘家中今年也还没写春联呢,就厚着脸皮一起过来了。”


    都知道笔墨纸砚金贵,她们自然也不是空着手来的,家中磨了豆腐的带了一碗豆腐过来,自己做了米花糖的包了几块米花糖,进门就递给长宁,让她当零嘴吃。


    樊长玉看着拿东西上门的人,拒绝也不是,替谢征应声也不是,只能看向了谢征。


    他已把放在南屋的笔墨砚台拿到了堂屋来,接收到樊长玉的眼神,淡声说了句:“各位婶子先坐。”


    这便是应下的意思了,樊长玉就让众人先坐到火塘子旁烤火。


    谢征写春联并不是直接写,而是会先问一两句对方想要什么寓意的春联,再落笔。


    流风回雪间,他执笔的姿态从容而沉静。


    住在巷尾的一个老婆婆去写对联时,大抵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想要的对子,话音讷讷的,带着方音,说的又琐碎。


    谢征面上却没有半点不耐之色,为了听清老人家说的什么,还会微低下头侧耳细听。


    樊长玉坐在火塘子旁,瞧见这一幕还有些惊讶,印象中他脾气一直不太好,人又傲气,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样温雅的一面。


    写完对子后,他给老婆婆念了一遍,又解释了其中含义,老婆婆不住地点头,笑得脸上褶子都绽开了。


    樊长玉单手撑着下颚看着那边,不知怎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谢征忽而抬眸看来,跟她一双笑眼对了个正着。


    樊长玉心口忽而一跳,脸上的笑意也跟着一僵,默默转过头烤火。


    听说谢征也帮忙写对子后,一传十十传百,大半个巷子的邻居都来找他帮忙写,一直快到傍晚才无人再来叩门,帮写对子别人送的各类吃食零嘴也堆了满满一桌子。


    樊长玉见谢征在火塘子旁坐下时,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揉手腕,揶揄道:“手酸是吧?”


    谢征只答:“还好。”


    樊长玉在心里轻哼一声,这人就是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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