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一个梦,他仿佛抓住了灵感的一个小尾巴,准备动笔试试看。 家里关窗关门,窗帘也没拉开,屋子里开着空调开着灯,屈意衡面无表情地画着画。 从早上七点多到晚上十点多,他放下画笔的时候觉得身子都僵了。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窦郁聪正在客厅看电视,一档综艺节目,电视是静音模式,窦郁聪憋笑憋得脸通红。 “画完了?”窦郁聪见他哥出来,立马丢了零食站了起来,“累了吧?” 他十分狗腿地跑过去,给他哥捶背:“辛苦了啊帅哥。” 屈意衡觉得他不对劲,狐疑地问:“你有事儿?” 窦郁聪嘿嘿一笑,说:“哥,中秋我三天假。” “我不去。” “啧。”窦郁聪轻轻拍了他一下,“知道你不去,我这跟你请假呢。” 屈意衡不明所以。 “我一朋友,约我中秋一起出去玩。” 屈意衡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搞得这么神秘,他摆摆手,去接水喝:“我又不是你监护人,爱去就去吧。” 窦郁聪仿佛得到特赦的小学生:“感谢领导批假!” 他溜回了自己房间,关门前探出头来说:“哥,你不准备出去走走吗?” 屈意衡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回去睡觉。 夜深人静,屈意衡自己坐在客厅里,电视还在播那个综艺,静音模式下看着他们大笑大闹,显得更可笑。 一天没休息,但他的脑子现在处于兴奋状态,睡不着,也不想睡。 他摸摸手机,它已经好几天没响过了。 姚湛失眠了,这是近十年都没有过的。 平时累得不行,他没空失眠。 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chuáng抽烟,站在阳台,看着小区那些树的叶子在半夜趁着没人偷偷掉落。 吞云吐雾间,他开始想屈意衡。 这个时候要是对方在就好了,哪怕不做//爱,就一起抽烟聊聊天也是好的。 姚湛生平第一次觉得他妈说的那句“一个人怎么都不如有个伴儿好”是真的。 抽完一根烟,他回到屋里,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一点半。 屈意衡肯定睡了,但姚湛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以前屈意衡在家的时候不喜欢开机,大家找他经常都是关机状态,平时就算开机也大都是震动模式,但这几天,或者说开始跟姚湛接触的这段时间,他从来没关机,也改成了铃声模式。 这无意的举动bào露了他有多害怕错过姚湛的电话和信息。 深夜里,手机突然响起来,是系统自带的铃声,突兀又清脆。 屈意衡正看着电视发呆,被吓了一跳,扭头看躺在沙发上的手机,发现来电人竟然是姚湛。 他又惊又喜,赶紧接起来,去了阳台,生怕吵醒了窦郁聪。 “睡了吗?”深夜里姚湛的声音很低沉,很性感,撩拨得屈意衡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没有。”屈意衡迷恋上了这个声音,他希望姚湛多说几句。 姚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点了支烟,笑笑说:“不好意思,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没事。”屈意衡轻声对他说,“我还没睡。” 两个人,在相距一千多公里的两座城市的两间屋子里,一瞬间,却好像紧邻着对方。 “这几天一直在忙,所以没联系你。”姚湛说了句,“抱歉。” 屈意衡竟然觉得欣慰。 他不是没猜想过对方不联系他的原因,思来想去无非就是对方不想继续这段关系了,既然对方想断了,他自然也没有非要继续的必要。 pao友跟情人一样,得是双方互相愿意的,一方想结束另一方纠缠不清就不好看了。 失落是有的,否则他不会梦见姚湛。 但屈意衡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把姚湛放在了特殊的位置上,他开始自欺欺人。 这么骗了自己几天,可一听见姚湛的声音他就觉得自己不行了。 有一个词叫沦陷。 到底怎么就对这个人动心了呢?屈意衡实在搞不懂自己。 或许还是寂寞得太久,一旦遇见一个在某方面跟自己契合的人就迷失了。 “现在,忙完了吗?”屈意衡小心地询问着。 “忙完了。”姚湛说,“接下来这段时间不出大事儿的话应该能好一些。” “那就好。”屈意衡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他靠着阳台的扶手,闭上眼,仿佛能听见电话那边那个男人的呼吸。 “其实我打电话也没什么事。”姚湛掐灭了烟,躺在了沙发上,他揉着自己的太阳xué,轻声说,“就是特别累还睡不着,想听听你说话。” 以前不觉得,但现在姚湛发现,有时候心上人的声音就是一剂良药,屈意衡跟他说说话,他什么毛病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