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沂希在原地站了许久,等到天色将晚,才往反方向去。 脑袋混混沌沌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样面对高策。 一个声音说:“他都这般明确表示了,就不要再缠着他了,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不要再打扰他了。” 另一个声音在心底说:“喂,别这么快气馁好吗?你明明知道高策的性格的,他对旁人一贯如此啊。根本就没有什么冷淡好吗?坚持就是胜利!沈沂希加油啊!” 两个声音在脑海里打起架来。 沈沂希回到家,发现饭馆已经关门了。 她只能掏出钥匙,从后门进去。 一进门就被吓了一跳。 要不是沙发的左右分别坐着父母,她当真以为家里是遭了贼。 所有的桌椅都散了架般东倒西歪,厨房里混乱不堪,满地的食材,水流了满地。沈沂希忙将书包放在干净的桌子上,冲进厨房关了水龙头。然后打开灯,认命地将桌椅一个个扶起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破坏力啊。 沈沂希拿着拖把去清理地上的水渍,爸妈分别坐在沙发的两头,沈沂希弯着腰:“让让!” 爸爸听话地抬起腿。 沈沂希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往前拖着地。 “抬腿!” 妈妈没有爸爸那么好说话,把火都冲她撒起来。一把扯过沈沂希手中的拖把:“还拖什么!不开了,关门大吉!以后我们一家人全去喝西北风。” 沈沂希眼看着拖把倒在地上,倒真没去扶。 “又怎么了?” “问你爸!” 沈沂希将眼神转移到爸爸身上。 “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希希你先上去,你回房间。” “走什么!”妈妈一把抓住沈沂希,就像是抓住了一个帮手,开始祥林嫂般倒苦水,“我一整天辛辛苦苦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你猜你爸这么着?这几个月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存了几万块钱,说好今天我去银行存的。今天早上我一醒来,钱不见了,你爸也不见了。到早上九点多,他才回来,说钱他去存了,存在了他的卡里。你说说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沈沂希伸手揉了揉头:“就为这事?” “就为这事?”妈妈像是被触碰到了开关,“我就说你读书读傻了!什么都不知道争!你就看着吧,这钱到了你爸手里,转眼就没!不是拿出去赌,就是在外面养人。到时候你什么都没有!” 沈成业抬头红着眼睛道:“你都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 “你敢做不让我说了!”妈妈指着紧闭着的大门,“你现在长本事了,知道要脸了。要不是你关上门,我真得让街坊领居都来评评理!看咱们谁站得住脚,看谁才是那个不要脸的人!” 沈沂希只觉无力:“不管存在谁的卡里,不都是家里的钱吗?” “你们就不能对彼此多一点信任吗?” “每一天都为了店里的事忙东忙西,哪里还有这么多力气吵架。” 沈沂希好心劝着,妈妈却压根不领情,推开她道:“你懂什么,小孩子一边去。” 合着她愿意管这些事一样。 看着凶神恶煞的母亲,看着满地狼藉,沈沂希生出一阵阵无力感和厌恶感。 她扯过桌子上的书包便往门外去,走到门前回头吼道:“既然这么厌恶对方,你们为什么还不离婚?!” 妈妈双手插着腰,一副吵架的样子,指着她大吼道:“为什么不离婚?还不是因为你!” 又来了。 又是那套‘我不和你爸爸离婚还不是因为你’的慈母理论。 沈沂希没有想到,‘还不是因为你’后还有一句更伤人的话。 那个插着腰面目狰狞的女人指着她控诉道:“我和你爸爸谁都不想要你的抚养权!要不是这件事谈不拢,我们早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