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为糖,拐个醋王

阅读提示:   小甜文,1V1,主婚后生活,HE,架空平权,无可考据;日更。   文案一:   三代经商的罗家富而不贵,被死对头下绊子卡住了最重要的一条商线,京中首富之位岌岌可危。   身为长女的罗翠微决定以金钱、美食、笑脸和诚意,抱上昭王殿下这条大腿,以便谈一笔“狼狈为奸”的交易。   可是,昭王殿下以刚直的正气成功防御(?)了她的种种腐蚀手段,让她默默羞愧退场,另寻出路。   (不一定会出现在正文里的)小剧场:   罗翠微放弃投喂的第一天,昭王殿下强作镇定。   第五天,昭王殿下薅秃噜了满园的花。   半个月后,昭王殿下听说罗翠微受邀前往贺国公府赏花。   从此,贺国公府鸡犬不宁,寸草不生。   文案二:   从前,昭王殿下虽时不时穷一下,可满腔热血与一身傲骨却是坚如磐石的!   后来,他热血犹在,傲骨……   哦,在罗翠微面前,他没有骨头。   作者文案苦手,总之就是一个 间歇性贫穷且擅长脑补粉红泡泡的钢铁直男.王 X 泼辣刁滑(?)钱多貌美的刺儿莓 的无脑小甜文。   注:本文开篇时间线距离《天下第五妖媚》已经过了一百八十多年,本文在位的皇帝是《第五》里同熙帝云安澜的玄孙显隆帝;不看上个文不影响阅读本文。   已经完结旧文指路作者专栏,小甜文们排队等待大家的光临~

作家 许乘月 分類 历史 | 74萬字 | 83章
3.第三章
    翌日竟是个大晴天,将寒冻几日的整座城都照了个通透。
    午后的冬日暖阳自上而下,将略显简素的昭王府裹了一层淡金光晕,连庭中几盆不太起眼的紫背葵都被照耀出生机勃勃的暖色。
    罗翠微独自坐在昭王府正殿的厅中等候,顺手端起侍者方才送上的茶盏,不动声色地打量四下。
    若只看厅中那些陈设摆件,昭王府似乎并不如她预想中那般清贫如洗,可当她端起茶盏的瞬间,略显粗糙的茶香却又佐证了她之前的推测。
    是顶便宜的秋茶。
    堂堂一个王府,给客人的茶竟是秋茶,若不是真的缺钱,当真说不通。
    她将茶盏放回去,从袖袋中取出一个织金锦暗纹香囊打开,拈了一片南天竺叶放进口中含着。
    因她尚还有些轻微咳嗽,出门时便特地将这药叶随身带着。
    她轻轻咀嚼着药叶,随手拿起身侧茶几上的小花瓶瞧了瞧,瓶底那个“少府匠作”的印记让她的唇角无声扬起。
    但凡御赐之物,大都是有价无市的玩意儿。就算昭王缺钱缺疯了,敢冒着大不韪的风险将这些东西拿出去卖,轻易也找不到有胆子接手的人。
    这光景,只怕是能卖能当的东西全出手了吧?
    罗翠微正暗自唏嘘着,抬眼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背光而来。
    也不知为何,很少怯场的她竟没来由地怂了怂。
    就这片刻的慌张闪神,原本要放回去的那个花瓶骤然自她手上滑脱,径直往地下跌去。
    她浑身霎时发僵,周身里的血都似乎凝住不动了。
    完了,这祸可闯大发了。
    就在这叫人绝望的瞬间,她眼前微暗,那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已迅疾如闪电一般掠至面前。
    片刻后,确认没有听到瓷瓶迸裂的声响,劫后余生的罗翠微这才无声将嘴里的半片药叶使劲咽了下去,胸腔里那颗小心脏后知后觉地砰砰乱跳一通。
    她定了定心神,有些僵硬地站起来,轻声诚挚:“多谢。”
    那人淡淡点了头,随手将那花瓶放回原处,迈开步子走到主座掀袍坐下,身姿挺拔如白杨参天。
    他的衣饰并不华丽繁复,可一举一动所透出的骨子里那份豪迈疏阔之气象,已足使他无需借助衣着矫饰来宣告身份了。
    澄明日光下,男子的浓眉星眸熠熠生辉,浅铜肤色的面庞显出刚毅持重的凛冽威势。
    这种长相、气质,与常居京中的宗室贵胄那种矜贵俊秀截然不同。
    那是边关烽火淬炼出的英朗肆意。
    罗翠微敛下轻颤的长睫,眼眸一弯,盈盈执礼。
    “昭王殿下安好。”
    ****
    其实女官女将在大缙并不鲜见,可临川军似乎在某些事上风水不大对,从来都是举国有名的“和尚庙”。
    虽说云烈是个皇子,可他从戎十年来甚少回京,多数时候都在临川的营中,平日里有交道的大多是麾下那班粗糙汉子。
    此时乍然面对个看着就觉娇辣辣的陌生姑娘,他一时拿不准该用什么态度应对,只好沉默地抿了薄唇,绷着脸颔首致意。
    好在罗翠微已缓过了被他周身气势所震慑出的怂意,微仰笑脸开口打破了沉默:“今日登门请见实在唐突,多谢殿下拨冗接见。”
    其实她原以为要吃上几回闭门羹,今日登门不过是为了展示诚意,没想到云烈居然这么轻易就同意见她,这反倒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两个之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初次见面,当然不能张口就谈那“狼狈为奸”的勾当,尴尬而不失客套的寒暄大概才是最恰当的。
    凡事都要循序渐进,借道临川对罗家来说虽是迫在眉睫,可这点耐性罗翠微还是有的。
    云烈望着她,喉头滚了滚,片刻后才沉声道:“前些日子琐事缠身不得空,久等了。”
    罗翠微言笑熟稔,“殿下难得回京,又赶上年节将近,自有许多事要忙,等等也是应该的。”
    她这种“逢人自带三分熟”的笑模样,对云烈来说很是陌生。他暗暗揣度着对方的来意,口中平淡地“嗯”了一声。
    面对他的冷淡,罗翠微面上笑意不改,接口又道:“三番五次请见殿下,主要是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云烈的眸心湛了湛,淡淡挑眉:“说来听听。”
    “家父前几年在海上出了点事,伤及肺腑,一直在家中安养着,”罗翠微娓娓道,“近来有大夫说,若每日有几片新鲜的紫背葵叶子入药,对化解肺腑上的淤血损伤大有助益。可这紫背葵在京中本就稀罕,各家医馆便是有少少存货,也并非鲜叶。这紫背葵多见于临川,或许殿下府中……”
    她实在很佩服自己的机智,这话越说越真,真得连她自己都要信了。
    罗淮需用紫背葵叶子入药这事不假,但以罗家的财力,这紫背葵再稀罕,哪有拖了几年都寻不来的道理?
    不过是她方才瞧见了昭王府庭中正好有那么几盆,灵光一闪便得出了这法子。
    “有的,”云烈一听只是这样的小事,应得十分痛快,“你可以……”
    罗翠微眼中适时闪出欣喜的光芒,笑容里掺了一丝丝羞赧与感激,“紫背葵在京中毕竟金贵,我也没脸妄求殿下割爱,只需每日过府来讨几片就行。好吗?”
    开什么玩笑,若云烈大手一挥让她整盆搬走,她又上哪里去再找借口每日登门混脸熟?
    这“狼狈为奸”之事,若没有一定程度的熟稔打底,是没法贸贸然说出口的。
    见云烈眉心微蹙,她忙又怯怯补上一句:“我会付钱的,便是殿下不稀罕,我也是要付钱的。”
    原本娇辣辣、脆脆甜的嗓音忽然变成怯软喃喃,恰到好处地透出一点小小倔强与傲气,仿佛对方若坚持白送她,就会伤透她的自尊颜面。
    “……随你吧。”云烈哽了好一会儿,略显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
    ****
    两人达成共识后,罗翠微并未多做逗留,欢欣雀跃地摘了几片紫背葵叶子就道谢辞行了。
    云烈神色凝重地在主座上坐了好一会儿,举步走到罗翠微先前落座之处,俯身捡起她遗落在座下的那个织金锦暗纹香囊。
    他将那香囊轻轻拨开,从里头取出一片药叶嗅了嗅。
    这个罗翠微,果然有诈。
    罗家连更加稀罕的南天竺都能搞到活株,哪里会需要费尽周折、小心翼翼找他讨几片紫背葵叶子?
    她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云烈怔怔有所思时,厅外传来老总管陈安的声音:“殿下,熊参将求见,是否请他先在书房稍候?”
    要去书房还得经过这正殿,云烈懒得走那些无谓过场,就对老总管道:“直接领他过来就是。”
    老总管所说的熊参将,是此次奉命护送云烈回京的临川军中军参将熊孝义。他在云烈麾下已有七年之久,两人在军中同生共死,既是同袍又是挚友。
    这样的交情,寻常没外人在的场合,是不讲什么虚礼的。
    熊孝义人如其姓,生得个虎背熊腰、黝黑面庞,那大步一迈,一步能顶旁人两步。
    他刚正厅就眼尖地瞧见客座上的茶盏,再看到云烈手中那个精致又突兀的香囊,顿时脱口而出:“不得了,你府上居然来了个姑娘?!还送你香囊?!”
    云烈鄙视地白了他一眼,没有多做解释,只是与他并肩往书房走去,“事情查得如何了?”
    说到正事,熊孝义即刻收了笑闹之色,边走边道:“我这几日将京中各家商号都捋过了,这两年里从松原走过货的,只有三家。其中城北徐家年轻辈儿里出面掌事的都是儿郎,可以排除。咱们的债主,应该就在京西罗家长女罗翠微,与南城黄家长女黄静茹这两人之中。”
    罗翠微吗……
    云烈的面色益发沉凝,掌心那枚香囊无端变得烫手起来。
    “毕竟当时我没在场,眼下实在确认不了究竟是哪一个,”熊孝义无比烦躁地抬手薅了薅自己的头发,“总不能冲上去直接问吧?”
    明明是个壮硕大汉,此刻却缩着脖子宛如心虚的小媳妇儿,声音越来越小。“再说,就是厚着脸皮问出了结果,眼下也还不起人家五车粮。光是虚头巴脑的一句‘对不住’,洗不干净当初那错的。”
    前年,熊孝义派了一小队兵绕过松原去邻国边境暗查对方布防调动之事,那几名小兵完成使命后从松原回临川的路上,巧遇一支押着五车粮食的商队。
    因朝中有人下绊子,临川军时常遭遇粮饷被克扣、延迟的窘境,这些以命戍边的少年们也是穷凶极“饿”,当下脑子一热,竟起了歹念,扮作山匪打劫了那支商队的粮食。
    虽是无奈之举,受害苦主在事后也全无报官追究的动静,可错了就是错了。
    这事是临川军之耻,身为主帅的云烈与中军参将熊孝义更觉自己难辞其咎。
    当时天色昏暗,那几名小兵又“做贼心虚”,并未留意那支商队的商号标记,只记得主事发话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商队中又有人提过“回京”这样的字眼。
    线索虽少,却到底还有个方向。此次趁着奉诏回京的机会,云烈便打算查清楚当初的苦主究竟是哪一家。
    他是临川军的主帅,临川军的债就是他的债,虽说眼下还不上,可总是要还的。
    云烈拍了拍熊孝义的肩膀,“不急,这趟既是有人绞尽脑汁让我回京来,自也不可能轻易放我脱身回临川。”
    有的是充裕闲暇慢慢查证,反正眼下范围已缩小到只剩罗翠微与黄静茹两个人了。
    熊孝义面色沉凝地点点头,又道,“那前几日的字画……”
    旧债还没找到债主,又添了新债,啧。
    “记下来,”云烈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等熬过眼前的难关,将来也是要还给罗翠微的。”
    虽说云烈怀疑罗翠微的刻意接近是另有所图,但一码归一码,该还的他一定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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