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谪死死咬着牙:“不、不疼。” 疼也不叫。 沈顾容不太相信,尝试着又轻捏了一下。 这下牧谪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沈顾容:「哈哈哈哈哈!倔小团子还真好玩。」 牧谪:“……” 沈顾容见牧谪没力气挣扎,伸出双手想要把他抱在怀里。 牧谪小脸苍白,咬着唇倔qiáng地小声说:“我自己能走。” 沈顾容见他满身写满了抗拒,只好起身后退了一节石阶,说:“那你尝试着走几步?” 牧谪特别能忍,腿腕剧痛无比但还是不想在沈顾容面前丢人,尝试着往前跳了一下。 离人峰石阶本就陡,牧谪的小短腿平时走都很费劲,更何况还伤着。 他蹦了两下彻底没撑住,直接一个踉跄直直朝着石阶摔了下去——要是这一下栽实了,肯定会磕个头破血流。 牧谪一阵惊慌,正要伸手撑住石阶缓冲一下,就嗅到一股苦涩的药香,接着一双手轻柔地接住了他,把他小小的身体稳稳地拥在了怀中。 牧谪脸腾地一红。 沈顾容垂眸,透过轻薄的冰绡能看到他浅色眸瞳的一派柔色。 沈顾容轻声说:“没事吧。” 牧谪呆了呆,心尖微微一颤。 下一瞬,他就听到沈顾容拼命忍笑的声音。 「这孩子真倔,都疼得眼冒泪花子了竟然还说不疼。」 「不愧是我徒弟,真能装啊。」 「哈、哈、哈、哈!」 牧谪:“…………” 牧谪面无表情地抱着书,挣扎着伸小手推沈顾容的衣襟,小脸不知道是气得还是臊的一片通红。 他有心从沈顾容怀里蹦出去,但又实在疼怕了,只能咬着唇一声不吭,把抗拒直接写在了脸上,想让沈顾容自己良心发现。 可惜沈顾容眼瞎,把他抱得死紧,沿着石阶慢悠悠往上走,还有闲情和牧谪闲聊。 “你怎么想起来借这本书?” 牧谪还在赌气,闷声不理他。 沈顾容也不觉得尴尬,又问:“那你认得几个字啊?” 他只是想问问牧谪认不认得字,毕竟小反派虞星河连“诛邪”两个字都不认得,牧谪比他还小,应该也是半斤八两。 但是在他做完故意捏完牧谪的脚踝、还qiáng迫把人家抱在怀里这种遭人恨的事后,再问出这句话,莫名有种故意嘲讽的嫌疑。 牧谪被他nüè习惯了,当即就想歪了。 他闷声说:“静心经上的字,我全都认得。” 沈顾容正巧看到了不远处的泛绛居,闻言语调没什么起伏地夸赞他:“哦,可真聪明。” 牧谪:“……” 听着更像嘲讽了。 牧谪沉寂了几日“欺师灭祖”的心再次跃跃欲动。 沈顾容心大,没察觉到牧谪敏感的小心思。 藏书楼和泛绛居在同一条山阶上,让沈顾容没什么困难地顺利到了住处。 他本来想把小牧谪送回偏院,顺便再沟通沟通师徒感情,但牧谪一直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沈顾容只好把他放了下来。 牧谪小脸通红,一瘸一拐地朝偏院蹦。 沈顾容在后面说:“真的不要为师送你回去?” 小牧谪蹦得更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牧谪涨了一秒的好感度立刻骤降谷底。 第13章 微波dàng漾 翌日一早,奚孤行在玉絮山练剑归来,就被泛绛居的白鹤告知,沈顾容一大清早抱着静心经前去了知白堂听讲课。 奚孤行有些诧异,他还以为昨日沈顾容说要来上早课只是说玩笑,没想到他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真的恬不知耻跟一群孩子混在一起上早课。 他一身寒意,将剑放回住处,快步去了知白堂。 平日里嬉嬉闹闹的知白堂此时一阵死寂,只有蝉鸣声从丛林深处传来。 奚孤行顺着窗棂往里面一瞧,就看到沈顾容正盘膝坐在最后一排的蒲团上,手撑着下颌半伏在书案上打盹。 因为他的存在,知白堂所有弟子正襟危坐,神色木然,额角上全是冷汗,唯恐自己动一下,身后就会有洪水猛shòu冲上来。 奚孤行:“……” 这gān得还是人事? 离人峰的弟子也十分惧怕掌教,奚孤行也知道,所以很少会来知白堂给他们徒增压力,于修道无益,且还会平白惹人厌恶。 这沈顾容可倒好,明知道所有人避他如蛇蝎,却大大咧咧地直接撞上去,似乎巴不得别人怕他,恶趣十足。 授课的长老额角上也都是汗水,也被沈顾容吓得不轻,讲课也讲得磕磕绊绊的。 长老:“静思凝神,百脉固、固灵。” 弟子木然地跟着读:“百脉固固灵。” 长老:“……” 奚孤行:“……” 牧谪正在跟着长老所说的将百脉固灵,灵力运转间,他听到自家师尊在心中放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