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宅子中布有九宫八卦阵的消息自阆苑楼后传出。 由于怕被困守阵中,不得而出。 许多人望而却步。 五月十四日,不少秦人来到陆尘宅子的后门,要闯一闯这九宫八卦阵。 凌相云拉着友人来到后门。 似乎早预料到会有人前来闯九宫八卦阵,陆尘宅子后门,门口大开,人群熙熙攘攘。 “怎会这么多人?”凌相云倒吸一口凉气。 阆苑楼时,这些人不是害怕吗? 徐朗猜测,“应该是抱着与你一样的想法。” 明日五月十五日,陆尘将会清九宫八卦阵中人。 被困一日一夜,并非不能接受。 “走吧走吧。”凌相云拉着徐朗,快步入阵,“都是人,跟集市一般,我们还是尽早进去。” 整整一日,不断有秦人涌入九宫八卦阵。 陆尘倚着坐塌,脊背依然挺直,整个人却是难得的放松。 “很多人?” “是。”黑衣男子垂着头,半跪在地上。 陆尘眼帘半合,“明日一早,都清出去。” “属下遵命。” 五月十四日,一整日,没有一个人能够从九宫八卦阵中出来。 直到五月十五日,陆尘命人关闭九宫八卦阵。 一个又一个黑衣人,将阵内所有人悉数扔出。 清早,陆尘宅子后门,出现了一群脚步虚浮,甚至带着伤的人。 徐朗右手搭在凌相云肩上,“一时不知道该后悔还是高兴。” 他们在阵中几次遇到险境,后来更是直接被困在一片漆黑的地方。 不知过去多久,才被人粗鲁地扔出来。 等九宫八卦阵中所有人尽皆被清理出来,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抬脚准备离开。 “诶!这位兄台稍等!”凌相云连忙喊道。 黑衣人脚步一顿,转身望着凌相云。 仅露出的双眼暗沉中带着些不耐烦,只差直接将“有事快说”刻在脑门上。 凌相云被他看得有些发咻。 等了一息,没有听见凌相云开口,黑衣人转身欲走。 “等等!” 这会,对方却是连脚步都不停顿一下。 凌相云跑上前,想要拉住对方。 他的手刚刚碰到一片衣角,直接被黑衣人握住手腕,往前一拉。 “嘭”的一声撞上黑衣人的后背,脸直接砸在对方硬邦邦的肩胛骨上。 然后被从后面提起。 黑衣人直接给凌相云来了一个过肩摔。 “疼——” 凌相云猛地被扔在地上,整个人都懵了,浑身发疼。 一切发生只不过瞬息之间。 徐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了一下。 “扶,扶我一下!” 黑衣人瞥了他一眼,准备直接离开。 “我直接想叫住你,你也下手太狠了些……” 凌相云还没抱怨完,眼前的黑衣人直接消失。 剩下的话音尽数被凌相云憋在喉间。 “徐朗!” 气闷的凌相云想要撑着地面起来,挣扎了一会,他放弃地躺在地上,直接喊人。 徐朗如梦初醒,快步过来扶起凌相云。 “你没事吧?” 凌相云摆了摆手,脑袋瞥到了一边。 “嘶,这也太狠了,不过看这衣服,好像是天机楼的人。” “但是这也太冲动了。” 凌相云揉了揉自己被摔疼的腰身。 徐朗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们这种人最是警觉,你突然从后面冲上去,没杀你都算好了。” 笑完有人后,徐朗问道:“你开始叫住他,是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拜见一下并肩王。” 凌相云揉了揉被撞红一大片的脸,有些不好意思。 “当时在阆苑楼,我说话有些过分,想给人道歉。” 毕竟是他误会了陆尘。 徐朗清楚自己这个好友的性子,如果没有给当事人道歉,怕是不知道得惦记这件事多久。 “我陪你直接从正门进去拜访吧。” “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凌相云主要是担心,陆尘会直接不见他们。 陆尘练完剑后,刚回到屋子里,下面突然有人来禀报,“大帅,凌相云与徐朗求见,称有要事相谈。” 陆尘脚步不停,“让他们进来。” 片刻后,陆尘坐在桌案后,凌相云与徐朗进来后,规规矩矩地行礼。 “见过并肩王。” 陆尘掀了掀眸子,“有何事相谈?” 凌相云难得有些紧张,他拱手弯腰,深深作揖。 “当日阆苑楼,草民语出无状,还请殿下见谅。” 陆尘抬眼望过去,认出眼前人是当日相当毒舌的那个书生。 如今这副模样,倒是看不出来当日的嚣张。 收回视线,陆尘淡声道:“无事。” 凌相云松了一口气,“多谢殿下不与草民计较。” “可还有其余事情?” 凌相云摇摇头。 “既然没有其余事,那就送客。” 没有半句寒暄,直接被送客,凌相云与徐朗都未曾想到。 凌相云抬头瞄了几眼陆尘,犹豫道:“殿下,平日,草民可否与殿下探讨一下诗词?” 他没有别的爱好,维独最是喜欢诗词。 陆尘动作一顿,“我并不擅长诗词。” 闻言,凌相云与徐朗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陆尘。 被两人灼灼的视线注视着,陆尘神情不变。 “来人,送客。” 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倏然出现,“请。” 凌相云只能不情不愿地转身。 恰在此时。 赵雪涵一袭黑色繁复长袍迈步走进。 曾经有幸见过赵雪涵的凌相云慌忙拉着徐朗跪下。 “草民参见陛下!” 赵雪涵眼眸垂下,“你们是凌卿和徐卿的嫡子?” “是。” “来此处为何事?” 赵雪涵声音清冷,直直朝上首的陆尘行去。 凌相云喘气声都不敢大些。 倘若说陆尘只是神情淡漠,赵雪涵身上的气势则强盛得令人不敢直视。 “阆苑楼时,草民语出无状误会冒犯了并肩王,特意来此告罪。”凌相云恭敬道。 闻言,赵雪涵脚步顿了顿,回头望了一眼凌相云。 察觉到赵雪涵的视线,凌相云有些僵硬。 良久,赵雪涵才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声音听起来比方才还要清冷,分明已经带上了些许不悦。 凌相云不敢再多留,行礼后与徐朗匆忙退下。 离开前,他听见赵雪涵与陆尘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