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他应该做得到。 有矛盾和分歧很正常,等到问题出现再让一切返璞归真回到最初的时候,去喜欢他。如果他们真的最适合彼此,喜欢会化解掉棱角。 这就叫“在一起”。 在一起之前,他和景晔要先面对彼此的心,是吗? “哦……”林蝉好像想开了,看池念满脸人生导师的严肃,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很坏地笑了下,“池老师。” 池念警惕:“gān吗?你一叫我池老师就没好事。” 林蝉:“你当时讲那么多大道理,一会儿又说别介怀第一次失败,一会儿又生怕我太往心里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池念短促地“哎”了声,匆忙缄口。 到底有点只当事人才说得清的yīn差阳错,池念“哎”完,不解气似的瞪了一眼林蝉。对方不为所动,他又说:“讲道理,你一个未成年……况且没有奚哥我都不会来重庆,算啦,改天请你喝奶茶,正负相抵。” “不要你请,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林蝉失笑。 “那就当预祝你顺利恋爱?” 林蝉大人似的拍拍他的肩膀:“借你吉言了池老师,突然觉得和你当朋友也不是不行,不过你男朋友太凶了,还是别乱请其他人吃东西比较好。” “他凶吗?” “凶啊。”林蝉换上一副纯良面孔,“看起来是那种收租时不jiāo钱就会打断别人一条腿的类型,你要多注意哦。” 池念无语地看向他。 林蝉恶趣味得逞,把一块小饼gān掰成两半,拍拍不小心掉到裤子上的碎屑,重新认真地说:“不过真谢谢你,我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池念笑笑:“那没白费口舌了。” “不好奇吗?” “很重要的事你自己知道就行啦。” 池念说完,站起身,收拾起前排特意摆放的石膏。 外套兜里的手机振动一下,林蝉低头看了眼,流泪特猫头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到你们画室外面那个公jiāo站了,下课没? 按住愉快小huáng脸,林蝉停了停,选择了上面那个龇牙笑。 “我走了老师再见老师辛苦!” 尾音回dàng在画室,池念转过头时,刚才还有点丧的少年已经蹿出教室一溜烟地跑了。过了会儿,他的身影出现在楼下,迎着夕阳而去。 很少这么朝气蓬勃啊,池念想。 放学时间,huáng桷坪正街的公jiāo站挤满年轻面孔。 林蝉到车站时,先迷茫了一刻,然后在广告牌背后发现了某个鬼鬼祟祟戴着一次性口罩的人,黑衣服,黑色棒球帽,正在打量街边一条晒太阳的小狗。 黑色是最常见的颜色,但景晔穿时,整个人气质蓦地冷冽了一些,不像平时好欺负,显出疏离于人群外的孤独。 景晔会孤独吗?林蝉没来由地想。 他刚要走过去喊人,景晔已经看见他,幅度极小地挥挥手。 林蝉小跑两步:“今天怎么没开车?” “限号。”景晔顺手拉起他外套的帽子扣在林蝉脑袋上。 林蝉:“那你说一声不来也行……” “我偏要来。”景晔笑着又拍了林蝉的后脑勺一下,才问,“还以为你早下课了,有什么事吗?耽误那么久。” “和老师聊了两句……诶,223路!” 随着一声悠长的刹车,公jiāo车驶入站台停下。车门“嘎吱”一声后开启,人群蜂拥而上,快关门的时候林蝉拽住景晔的手好歹是上去了。 非年非节,但公jiāo挤得要命,没有座位只好相对着站在中间。 等两人找到落脚地,公jiāo司机不耐烦地发动车子。景晔还没站稳,突然启动让他一下子不受控地往后倒去,手忙脚乱地要抓椅背—— 一只手拉住他的胳膊往回拽,景晔本能地弓身,猛地撞到了林蝉的下巴。 吃痛的话语还没说出口,林蝉往后退了半步,没有抓拉环的那只手却并不往回收,仍护着景晔。 “小心点。”说完,林蝉扭向窗的方向。 记忆中清脆的少年音倏忽有了大人模样,低沉的,带点磁性的,像能触摸到喉咙与胸口的共振…… 景晔半晌才“嗯”了一声,但林蝉并没听出当中的意味深长。 窗外风景倒退,灿烂的huáng昏逐渐被甩在长坡的最顶点。林蝉目不转睛地看车窗,那里映出他和景晔的影子——而他已经明显比景晔高一截了。 从必须略微抬起眼,到现在目光低垂时才能专注地凝望他—— “我以前觉得喜欢景晔,因为景晔是景晔。后来他走了就麻醉自己,想,他只不过刚好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也可以去喜欢别的和景晔差不多的人…… “但景晔回来,我又想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