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陵南瞧得目瞪口呆,她虽不明白来的是什么,却也瞧出郝平溪这一手犹如为这一法阵赋予灵魂,原本看不见的防御法阵瞬间流转可见,且徐徐转动,照着某种复杂的法则与外来的疾风相抗,发挥抵御外敌的作用。 真是比元宵夜的烟火还漂亮。 曲陵南正瞧得高兴,转头却见郝平溪闷哼一声,脸色苍白,死死靠着拐杖勉力支撑。她心道糟糕,来敌尚未现身,这边却已显出后继无力之状。 可惜小柴刀那日掉在傅府门口。曲陵南大声问道:要我做什么?” 郝平溪瞥了她一眼,咬牙道:站到我身后。” 曲陵南跑过去,郝平溪道:这法阵威力虽大,却需练气期高层修士方可催动,我适才,忘了自己已经修为大跌,灵力不继……” 这似乎你就别想那些没用的了,”曲陵南打断他,问,要我怎么做?” 郝平溪古怪地瞥了她一眼,道:把你的手指划破,将血滴入阵眼之中。” 曲陵南点头,伸手道:刀给我。” 郝平溪看着她,目光深邃,却不再废话,匀出一手自腰间储物袋中摸出一把匕首递过去,曲陵南接过,拔出匕首,以刃处对着胳膊一划,鲜血顿时流出。 郝平溪一把抓住她的手,将伤口朝向拐杖,血液顺着拐杖流入地上,突然之间,一股qiáng劲的金色光芒充斥四下,法阵威力大增,一面面jiāo织起来的金符相互印证一般急速流动,他二人周围仿佛编织成一个金色大网。 郝平溪掏出一个瓷瓶,拔开盖子吞下数颗丹药,大喝一声,怒目圆睁,拔起拐杖,自内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剑,虚空用力一劈,剑意顿时驰骋开去,直直刺向暗夜当中。 黑暗中传来一阵惨烈的吼叫,似shòu非shòu,似猿非猿,薄雾弥散,一头颈长身胖,背上拱起一排肉瘤,浑身黑亮如铠,咆哮之中,露出一嘴尖利白牙的庞然大物赫然立于眼前。 郝平溪脸色惨白,喃喃道:这里怎的会有罹鞫猿?” 这是猿猴?”曲陵南问。 不,这是凶shòu,”郝平溪惨淡地笑了笑,而且是凶shòu册上排名前十的大家伙。” 难宰么?” 若是数个筑基期修士合力捕杀应不难。”郝平溪回头看着她,声音平板地道,可我现下只得练气期六层修为,你却只是一个肉体凡胎。” 就是说宰不了?” 恐怕你我今日要命丧此地了。” 曲陵南盯着那头刨地bào怒的凶shòu,冷冷地道:我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年华童鞋的长评而加更,耐乃们~~~~~~ ☆、第10章 罹鞫猿虽名为猿,然与攀树吃果子的猿猴却无甚gān系,此类凶shòu一生下便力大无穷,生性凶残嗜血,喜好生生撕开猎物皮肉,拽出白森森的脊椎拗断了吸吮骨髓。故罹鞫猿有一浑名吸髓猿”,盖落入其手中的猎物无不死状惨烈,属最令低阶修士谈虎色变的凶shòu之一。 郝平溪犹记得,彼时年幼,于山门中苦读潜修时,负责讲授凶shòu篇的师长曾告诫过堂下一众弟子,罹鞫猿浑身上下从头至尾无一样是炼器宝材,偏生皮糙肉厚,嗜杀凶猛,非万不得已,应尽量避免与之正面对持。 若退无可退,只能与之相搏呢?”同门中有好事者问道。 师长轻轻一笑,道:你修为几何?” 现下虽为练气期下层,然只要我勤练不辍,总有筑基成功那一日,难不成到那时都奈何不了这畜生么?” 筑基算什么,便是几个筑基后期修士合力与之缠斗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师长嘲讽道,若有一日,你金丹结成,真正问天道于足下,或可与之一战。” 他此话一出,底下顿时窸窸窣窣,议论一片。 年轻的郝平溪正是一帆风顺,视天地万物若为己生一般,金丹期修士于玄武大陆虽凤毛麟角,一旦有人结丹成功即为一方尊主,然对年轻人而言,那并非可望而不可即的境地。 只有经历过变故,他回首往事,才会发现年少时的自己有多轻狂无知,有多浅薄无畏。 成年罹鞫猿修为类似于金丹期修士,尚未攻击,其扑面而来的qiáng大压迫感使得他即便身处防御阵中,也忍不住脚软心颤。 这是凶shòu榜中排行前十的猛shòu,而凶shòu之上,尚有仙shòu,神shòu,便是修士们常打jiāo道的灵shòu,若发起疯来,也有抵挡不住的力道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