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挺想亲你的。” “滚。” · 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氛围中,寒假如期而至。 在林罪越发不知羞耻的压迫下,周也咬牙提出:“我要回家。” “为什么?”林某人叼着他的耳垂吮,声音含糊不清。 周也没好气:“我想我奶奶,行不行?” “那你不想我吗?” 仿佛听见了什么惊天笑话,周也嗤了一声,转过身打量他,用着看陌生人的眼神。 自从平安夜之后,他就变得越来越不要脸,无止境无下限。 顶着那张猛男脸说出此等萌妹言论,周也又连着嗤了好几声。 “我想你滚,赶紧。” “哦。”嘴上应的好好的,人却纹丝未动,甚至把周也搂得更紧。 感觉到臀间抵上了什么东西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周也闭眼,深呼吸:“林罪,你做个人?” “好。”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周也觉得,如果语文考断章取义的话,林罪应该能考满分。 · 没羞没臊的日子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除夕夜,全城都在下纷纷扬扬的雪。 中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过年,一家人总得聚在一块,哪怕那根本算不上一个家。血缘是最奇怪的东西,可以是最深的羁绊,也可以是最重的讽刺。 两人各自收拾行李,离开这套不大的学区房。 半年时间,从初识到现在,它变了太多,也承载了太多。从前,除了家政偶尔过来打扫卫生,这里甚至没什么人气。现在,什么都是双份。 double,一个很奇妙的词。double blunder,重蹈覆辙;double happiness,双喜临门。 林罪一直觉得,他不是个幸运的人。诱jian犯爸爸,jīng神病妈妈,他从来没有被待见过。从未想过谈恋爱,更没指望过couple。但是,不幸中的万幸,他遇见了自己的double。 他可能不是同性恋,但是无所谓,是周也就行。 “除夕快乐。”上车前,林罪吻了周也。 众目睽睽之下。 “你也是。”周也欣然接受了这个吻。 几个月前,自己对林罪说,帮他按着柜门。很不巧,这个世界上有个出尔反尔艺术家,叫周也。 “明年见,林罪。” 林罪退开半步,轻轻应了声好。 其实,比起“明年见”,他更喜欢听周也说“明天见”。 从最开始的期待,到后来的上瘾,再到现在的喜欢。 喜欢有他的每一个周而复始。 如果许愿有用的话,那我的新年愿望是,明天见。 · 回到老宅,林罪的脸色和外面的天气一样,冰天雪地。 数一数二的豪宅区,富丽堂皇,金碧辉煌。西式建筑如今挂满了中国红,从灯笼到对联到窗花,说不出的滑稽。 除了梁叔会恭敬的叫他一声“小少爷”,其他人都叫他“林罪”。他特别讨厌这里的人叫他名字,他们会把重音落在第二个字上,刻意至极。 “林罪,你怎么好意思回来?”面前这个穿深绿色棉衣,紧身裤的二世祖,是他大伯父的儿子,林骏。 和大伯父如出一辙,无一用处,混吃等死,只等老爷子的遗产分红。 “怎么啦,是不是听到老头不行的消息,按耐不住了?”林骏梳着油光发亮的背头,眼睛眯出猥琐的弧度,笑得十分欠打。 林罪不带温度地睨他一眼,没吭声。 “哟,吓唬谁呢?你还想动手啊?”林骏挑衅地凑到他耳边,油腻的发胶已经结块,蹭过他的额角。 “滚。” 这个字,最近是周也的口头禅。林罪突然有些后悔对林骏说出这个字,他不配。 “拽什么?你回来不就是为了钱?”他的手抵在林罪肩上,眼球突出,每说一个字,就戳一下他的肩膀,姿态嚣张。说完这句话还不够,林骏歪着下巴,朝他啐了一口。 “你有什么资格踏进这里?杂种?” 林罪已经有半年没有动过手了,有了周也后,gān架也变得乏味,除非在chuáng上gān。 所以, “你的荣幸。”林罪一拳将他撂倒在地,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又碾了几脚上去。 bào力也许不能解决问题,但是bào力可以解决垃圾。 除夕夜,jī飞狗跳。 在林骏的痛叫中,虚伪的一家人终于凑到了一起。 满身横肉的大伯父,尖酸刻薄的大伯妈。势利眼小伯父一家,和他冷眼旁观的外公。 林罪穿的一身黑,却丝毫挡不住体内爆出的匪气。为了解救自己的儿子,大伯父甚至抄起了凳子。他砸林罪砸的有多重,林罪就十倍还到林骏身上。 刚刚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凄惨。林骏双手护住脑袋,抖如筛糠。大着舌头喊别打了,也不知道是求林罪,还是求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