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隐抬起林挽月的胳膊,入手是梆硬而又滚烫的触感。 她仔细的看了看林挽月的伤处,转过头来为难的对李娴说:“公主,林营长的这处切口深可见骨,而且失血过多……” 李娴看了看阿隐,读懂了她眼中为难的神色,心下一紧,莫不是保不住这只胳膊了么? “别啊!姑娘,你话别说一半啊,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营长可是百步穿杨的神she手,能不能治啊,会不会落下病根啊!” 听到蒙倪大的喊声,林挽月皱了皱眉眉头,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低声的说:“倪大,你别嚷,阿隐姑娘我这胳膊的伤能治,麻烦你拿针线和火盆来,倪大,你去借把烙铁来……” “是,营长。” 第27章 秋之祭战场疑云 “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林挽月听到李娴的问题qiáng打着jīng神回道:“我自己也知道这种刀枪伤难治, 不过在我们军队有特殊的办法,面对这样的情况,如果切口太长或者太深的话,一般会用针线把伤口缝上, 如果是钝器所伤, 伤口模糊为了止血我们一般用烙铁将伤口处的皮肉烫熟qiáng行止血,像我这种失血过多皮肉外翻的情况, 先用针线缝合,如果效果不是很好, 就用烧红的烙铁烫一下,最后好不好就看天意了。” “如此医治方法岂不是伤上加伤?” “呵……” 林挽月露出了一抹惨白的笑意, qiáng撑着眼皮, 眨了眨眼对李娴说道:“正因为这是以伤治伤的法子,所以医书里少有记载,不过在我们军营却是很管用的, 如果这会儿是军医给我们看的话,恐怕早就这么治了。” 林挽月一口气和李娴说了这么多已经是她的极限,说完林挽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李娴看着如此的林挽月久久无言。 在此之前,李娴只是一位久居深宫高高在上的公主, 战争两个字对于李娴来说,不过书本中白纸黑字记录着的一个个故事。 如今, 李娴可以走进那些书中的故事, 来到战场, 她才明白过来, 史书上那些轻描淡写的叙述,是用怎样的惨烈堆砌而成的。 看着此时的林挽月,又看了看倒在张三宝怀里一脸痛苦的林宇,李娴心下决定:若是自己的弟弟可以登上那位置,自己一定要督促他成为一位好皇帝,才不枉费下面这些人为他流出的血。 “公主,奴婢没有找到针线,只拿来了几根平时给公主试毒的银针……” 闻言,林挽月睁开了眼睛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李娴抬起手,伸到自己的头上,然后从那一丛乌黑的长发中拔下了一根。 “这可行吗?”李娴将自己的头发递给了阿隐。 阿隐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接,慌忙的跪在地上,惶恐道:“公主您是千金之躯,怎可,怎可轻伤毛发……奴婢不敢……” “无妨,本宫恕你无罪便是了,这头发是本宫自己拔下来的,与人无尤。” 林挽月睁着朦胧的双眼,看着李娴将那根细长的头发递给了阿隐,想着一会儿这根头发就要和自己的身体相连,心中涌出一股特殊的感觉。 “营长,烙铁拿来了!” “啊!”林宇的惨叫声却从一边传来。 “快,倪大快来帮忙,按住他!” “来了!” 蒙倪大立刻将烙铁放在一旁然后冲过去按住了林宇另外一只好腿。 余纨看了看疼的龇牙咧嘴的林宇严肃的说道:“二位一定要固定好了,这接骨不能出一点岔子,不然以后恐怕会有跛足之患。” “姑娘放心吧!” 一时间,林宇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听的李娴都心惊肉跳的,她几次想离开营帐,但是不知怎么还是留了下来。 这边,阿隐已经将头发和银针固定好了,拿着针的手有些抖,看着林挽月道:“林营长,我要开始了,您……您忍着点。” “姑娘只管动手便是。” 阿隐手中的银针缓缓的朝着林挽月的伤口扎了过去,看着越来越近的银针,李娴忍不住偏过了头。 片刻后,却并没有听到想象之中的声音,于是李娴转过了头,见阿隐正一针一线细密的缝合着林挽月的伤口。 而林挽月则仿佛昏过去一般,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李娴定睛一看,发现林挽月的右手正死死的抓着地上的羊皮地毯,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就是不肯松口发出一声申吟…… “啊!啊!啊!” 随着“嘎巴”一声,余纨将林宇的腿骨接好了,然后林宇也因痛苦与疲惫jiāo加直接昏了过去,余纨眼疾手快的拿过了身边的木板夹住林宇接好的腿,然后拿过布条麻利的将木板固定好。 处理完这一系列之后,余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虽然是医女出身,但是有幸被分配到宫中,从来都不曾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