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他:哥。” 他愣了一下,转过来看我:看完了?说说吧。” 你找我有别的事吧?”我难得如此坦诚。 他顿住了,手里的烟灰掉落在窗台上。 我盯着他看,感觉自己好像前所未有的勇敢。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你这样,我挺不适应的。”我觉得大概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他不会是这个样子。 柏川哥在我心里跟柏林、徐钊都不一样,他似乎集齐了那两个人身上的所有优点,贴心、温柔、成熟、绅士,他是那种遇到问题一定要说破的,就像年夜饭,我们谁都不敢提起柏林的名字,但他可以。 他一直拉着我们往前走,我想,他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所以才这样。 我们对视着,他最终点了点头,狠狠地吸了口烟,然后对我说:江洛,刚才我去找你,你的门没关严。” 那一瞬间,冷汗从我全身的每一个毛孔涌出,我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为了让燃烧后的气味快速散去,我打开了窗户。 所以…… 我没有锁门,而我卧室的门,被风chuī开了?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的眉头紧锁着,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仿佛看到了他泛青的胡茬。 邢柏川 1.2 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是对江洛好。 每当我以为他已经好起来的时候,就会不经意地发现其实并没有。 他的问题不仅是柏林离世的痛苦,还有长期以来身体和心理的不健康。 我原本是因为收到礼物想要当面跟他道谢,结果却从门fèng中看到了让我不可置信的一幕。 我知道,偷窥不是君子所为,但那让我想起了之前江洛像是发疯一样吞食纸片的经历。 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我知道,他始终都是痛苦的。 这件事不能再逃避,我们必须去面对。 江洛,可能你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侵犯了你的隐私,但我还是想试着跟你谈谈。”我按灭了烟,坐到chuáng上,到了嘴边的话又反复斟酌了好几次,关于你的病,你有去医院好好地检查过吗?” 我看向江洛,他似乎在发抖,低着头,双手握成了拳头。 说真的,我也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毕竟,我们之间其实一点儿真切的关联都没有,但我不想看他一直这样,好好的一个男人,活在痛苦和挣扎里。 我是怕了,怕有一天江洛会变成第二个柏林,在扎根于我们的世界里之后再永远地离开。 他一直没有给我回应,我也不敢bī问他,这种事,我已经做得越矩了。 我站起来,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背说:要是不想说我也不会bī你,是不是累了?回去早点睡吧。” 他迟迟未动,我开始担心。 我蹲到他的面前,手心贴在他的手背上。 江洛的手冰凉冰凉的,像是刚从冰天雪地里回来,我开始不安,觉得自己做错了。 江洛,你没事吧?”我轻声问,然后试图帮他暖暖手,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 好心做错事,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非常后悔,后悔到不停地在心里痛骂自己为什么要去窥探别人的隐私。 江洛……” 柏川哥。” 他突然反手抓住了我,我抬头一看,他的嘴唇都在颤抖。 我赶紧握住他的手,安抚他说:没事的,江洛,这事儿怪我,我不该问你。” 他盯着我,表情看起来无比难过。 我突然有些想抱抱他,然后就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一样,去安慰他,告诉他什么都不用怕,还有我在呢。 可我不能。 他的模样太痛苦了,眼睛通红却没有眼泪流下来,嘴唇似乎是已经被自己咬破了,抓着我的手极其用力,指甲抠入了我的皮肤里。 江洛……”我依旧小声地叫他。 没有。”他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 我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给我的回答。 他用力地呼吸,然后慢慢松开我的手。 他说:我十七岁的时候去看过一次医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竟然还有这种病。” 他放开了我,将掌心摊平在腿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 我抬起手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既然他愿意开口说出来,就是件好事。 是心理障碍,对不对?”我大着胆子问他,有些怕他再次出现刚刚的反应。 但这次他没有,而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蹲得时间有点久,腿麻了,便站起来揉腿,然后叹了口气。 江洛,你跟柏林之前就没有试过想想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