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咳嗦几声,慢吞吞地让开路,“你要不要进来降降火?冰箱里有饮料。” 她声音哑得过分,脸色也红润得不正常。蒋鹿衔冷冷看了她几秒,手背贴到她额头上。 烫得能涮火锅。 “你发烧就不能接电话?” 江蓠打开冰箱,冒出来的冷气顿时让她打了个激灵,“可能是关机了,我没注意。” “我不喝,你别拿了。”蒋鹿衔拉住她胳膊,眉头紧紧蹙起,“回去躺着。” 江蓠咳了几声,实在没力气招呼人,便慢吞吞往chuáng边走。半路顿了顿,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崭新的口罩递过去,“戴着安全一点。” 蒋鹿衔眼皮一跳,彻底没了耐性。三两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从现在开始,你闭嘴。” 蒋鹿衔看着瘦,但是力气不小。稳稳当当抱着她走到chuáng边,将她放了上去。 阳光慵懒地从窗户照she进来,落了他一身。乌黑睫毛扬起,清冷的眼仁被光映成了漂亮的琥珀色,透明又gān净。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分外脆弱。这张只能在梦里看见的脸此刻真的出现在眼前,江蓠竟然莫名觉得心口发酸。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扯上被子翻了个身。刚刚闭上眼睛,脸颊传来一阵刺痛。 “谁gān的?” 她缓缓睁眼,对上蒋鹿衔那双冰冷充满戾气的眼睛。 刚才玄关处光线暗淡,她的侧脸又被长发遮住,是以蒋鹿衔并没有注意到她脸颊上的淤青。这会儿发丝被拢在后方就全部露了出来。 “你的脸还真是色彩纷呈。” 江蓠抿了下唇,没吭声。 蒋鹿衔似乎耐心告罄,伸手扯她被子:“哑巴了,问你话呢!” 江蓠心头一跳。抱紧了她的小被子,悻悻到:“有人追我我不同意。” “所以他就打你?” “是她女朋友来找我算账。” 蒋鹿衔无语地“呵”了一声,长腿把旁边的凳子勾过来,一屁股坐到上面。随即从兜里拿出一盒烟,瞥到chuáng上的病号后没点火直接放进嘴里咬着。 “小怂包。” “我没吃亏。”江蓠从被子里伸出爪子,小猫一样抓了一下,“我刮花了那女人的脸。” 她手指白皙修长,指甲是健康的淡粉色。做抓的动作时纤细的手骨隐约可见。 蒋鹿衔望着她那个骄傲的小表情,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 “你睡吧。我去给你爸回电话。” 他起身走到一旁给宋世伟打电话,江蓠就着这低低沉沉的说话声慢慢睡着了。 再次醒来,江蓠是被饿醒的。她梦到了一桌子榕城菜,香味真实到令她垂涎三尺。 她慢慢从chuáng上坐起来。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烧退了但还是头疼。她摸了摸额头,发现不知何时多了个退烧贴。 厨房里传出轻微的声响,江蓠穿鞋下地,看到了蒋鹿衔忙碌的身影。 “发什么呆,醒了就过来吃饭。” “哦。” 江蓠洗了手,端端正正地坐到餐桌旁。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番茄炒蛋和蒜蓉青菜色泽鲜美,令人食指大动。 江蓠夹起jī蛋放进嘴里,而后一顿。 “……想不到你还会做菜。” “不会,网上查的。” 她吃了口米饭,没吭声。 蒋鹿衔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尝了一口。而后木着脸放下筷子。 桌上气氛突然诡异起来,江蓠轻轻咳了一声:“那什么,生病时要吃清淡一些。” “是么。” 她疯狂点头。 蒋鹿衔面色冷淡地把饭锅推到她面前,“这个淡,你都吃了吧。” “我又不是饭桶。”江蓠小小声嘟囔,起身把菜拿去回锅,“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是忘了放盐而已,为什么要拿米饭撒气。你失去的只是一顿饭,米饭失去的是它的生命啊。” 果然病的不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琼瑶奶奶上身么? 碎碎念和锅铲碰撞的声音仿佛魔音穿脑,竟然奇迹般地让他烦躁的情绪一扫而空。 蒋鹿衔就这样坐在餐桌旁,背对着江蓠若有似无地扬了扬唇。 …… 第二天江蓠已经好的差不多,给蒋鹿衔发了信息说自己已经没有大碍。没想到他还是来了,而且是自带午饭。 江蓠来这里两年多,自认为把周围环境也摸透了,还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中餐。 她像个小馋猫一样问蒋鹿衔要了地址,美滋滋地存起来。以后不愿意做饭,填肚子的地方就有着落了。 饭后蒋鹿衔去阳台抽了一支烟,随后问她:“一会儿有没有事?” 江蓠摇头:“怎么了?” “跟我去一个地方。” 蒋鹿衔语气稀疏平常,江蓠怎么也没想到他是带她去算账的。他把那个纠缠她的男人叫到地下车库,狠狠地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