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命丹是军医配制的良药,关键时刻可以救人一命。 “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 梁淮沉吟片刻,突然表情一变,“那日马车行到中途,秦小娘子突然没了气息,臣用军中急救之法也没用,后来不知怎么的,她又活了过来。” 许湖倒吸一口凉气,“竟有这样的事!将军当日怎的没向陛下禀报?” 梁淮执手,“是臣的失职,请陛下责罚。” 赵轩摆摆手,“这不怪你。”当时秦太妃新丧,事态紧急,梁淮只能捡着重点说。 “你当年经历过北疆战事,可见过这种死了又活过来的?” 梁淮点点头,“没有亲眼所见,却听军医们说过,这叫‘假死’,只是一时脉象微弱,并没有真的咽气,想来秦小娘子便是这种情况。” 赵轩思量片刻,又道:“她会骑马?” “是,臣打听过,秦小娘子父母早亡,自小被祖父母抚养。其祖父有门手艺,专为大户人家配马、相马,在当地有些名气。” “只是两年前秦老与夫人相继去世,就剩下了秦小娘子。小娘子会养马,又有族人接济,尚能勉qiáng度日。” 赵轩在脑海中缓缓勾勒出秦盈盈平日的生活——割草、喂马、刷毛、铲粪,为了一日三餐jīng打细算…… 与京中贵女相比,小村姑的日子也忒难过了些。 赵轩不由放缓语气,“她平日是什么性格?有什么习惯?喜欢吃什么、做什么?” 梁淮一愣,“这……臣未曾问过。若陛下需要,臣这就去查。” 赵轩犹豫了一瞬,最终点点头,“别声张。” “臣遵旨。” 梁淮走后,赵轩仰靠在宽大的龙椅上,有些烦躁地按揉着胀痛的太阳xué。 许久没有这么头疼了。 许湖一时心疼,温声提醒:“陛下,用膳吧!” 赵轩闭了闭眼,“吩咐御厨,将膳食送去圣端宫。” 许湖躬身应下。 只是,赵轩没料到,秦盈盈此时不在宫中。 药渣的事有消息了。 送信的是位女大夫,姓张,曾和宝儿的母亲有些jiāo情,宝儿这才找了她。 秦盈盈特意把她叫到东华门外,想亲自问问。 她没有传步辇,而是带着宝儿挑了条人少的小道,匆匆赶往东华门。 圣端宫的腰牌是赵轩亲赐的,虽然不能随意出宫,但站在宫门口说几句话还是可以的。 张小娘子是个慡快人,见到秦盈盈之后闲话不叙,直接说道:“这药渣妾看过了,里面共有十三味药材,妾认出了十二味,搭在一起是补身子的良方,只是有一味不明……” 秦盈盈敏锐地问:“关键是不是就在这一味?” 张小娘子点点头,露出些许歉意,“妾医术浅薄,遍查胡汉医典也未找到这味药。” 秦盈盈道:“小娘子不必自谦,慢慢查,不急,若有消息,还请及时告知。” 张小娘子笑笑,福了一礼,“娘娘不怪罪,妾便安心了。” 秦盈盈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是‘娘娘’?”为了掩人耳目,她特意换上了女官的衣裳。 张小娘子眨眨眼,“如您这般的气度,必不是普通宫人,至少得是个娘娘。” 秦盈盈自然不信,“不管你是怎么猜出来的,都要谢谢你肯帮忙。需得多说一句,此事不可向他人提起,这也是为你好。” “妾晓得。”张小娘子点点头,脸上丝毫不见紧张或慌乱之色。 秦盈盈暗自佩服,原来,古代也有这种聪明独立,能在男权压迫中挣扎出一番天地,活得风生水起的奇女子。 和张小娘子道别后,秦盈盈想尽快回宫,免得被崔嬷嬷怀疑。 刚进宫门,便见一骏马疾驰而过,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马上之人,突然怔住。 这张脸……分明就是梁医生! 秦盈盈想也没想,拔腿就追了过去。 守门的兵士原本正抱着□□打盹儿,突然瞄见秦盈盈从旁跑过,立即将她擒住。 兵士的表情像是遭到了背叛,“见你是圣端宫的人,才网开一面许你在这里说话。你竟然这么不给面子,还想偷跑出去,当我们兄弟是瞎的吗?” 秦盈盈被他扭住手臂,疼得惊呼出声。 宝儿心疼死了,一把将那兵士推出老远,“娘娘,您没事吧?” 秦盈盈呆呆地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不自觉捂住心脏。 她一看到这张脸,就忍不住想起他的手术刀。 兵士也傻了。 他看看宝儿,又看看身后的城墙,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做梦似的,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飞了这么老远。 其余几人跑过来,将秦盈盈和宝儿团团围住,“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擅闯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