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一定只有疯婆子可以办”老头的两只手都放在拐杖上，腰微微下弯“你为何不找别人试试看？” “这就是你告诉我这件事的原因？”我把眼渐渐眯成了一条缝，在他身上来回打量起来“我记得你之前也有跟我说过，让我去找别人试试看，现在为什么又来跟我说一遍？” “为什么？”老头瞪大了眼“因为先前你可并没有按照我说的做，而是背离我的意愿越走越远，我今天要是还不拦你一拦，你可得万劫不复，疯婆子做事不计后果，我可不能学她一样” “我知道我这么做的后果”我看着他道“但是我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你虽然叫我找别人试试，可是别人在哪里？未来的事太过虚无缥缈，我根本抓不住，眼下我唯一的希望只能放在她身上” “不见得，这可不见得”老头使劲摇了摇头“我告诉你阿怜的事是想要向你表明立场，疯婆子事事瞒着你，我对你可是知无不言，之前劝你换别人试试，是想让你知难而退，谁知你铁打的脑子一根筋，竟认了死理，本来我也想撒手不管，可却见你一而再的惹出不少事端，觉得自己如果还不插手，一旦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程度上，那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你说这些话，其实，其实对我来讲并没有什么作用“我严肃起来“你应该很清楚我做这事的决心，绝不会因为你现在的一句话而改变，当然如果眼下当真有更好的选择，我的确会毫不犹豫的放弃现在坚持的，只是你我都很清楚，更好的选择哪怕有，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找到的” “你又怎么知道呢？”老头又 笑起来“我已经这么大了，平常就喜欢坐在椅子上抽抽烟看看风景，很少愿意走动，更别谈去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我呀，太累了，也太懒了，所以像我这样的人一旦说话，说的都是有用的话，绝不会拿废话来浪费彼此的时间” “我今天既然跟你把同样的话说了第二遍，就知道第一遍话对你已经无用，所以再重复说出同样的话之前，我也做好了准备，准备对你全盘托出，同时给你提供一个选择，只是这选择与否还是得看你信我或者不信我” “你的这番话听起来实在是太拗口”我揉了揉眼睛两侧，心里起了不少波澜“我不清楚你对于我的事情知道多少，但是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要做的事眼下只有王婆可以帮我去做，而且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讲实在太过重要，我是不允许它出现丝毫差错的，所以，如果你还是想在这种事情上劝我，我建议你可以放手了”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给你的选择是什么呢？”老头将目光瞥向远方”也许我给你的选择足够你满意呢？“ “要是你真的想告诉我，又何必我去问？”我反问他 “你这个小子，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老头拿出一根烟来“不就是招魂吗，这种事情由我来帮你做，你觉得怎么样？” 对于他知道我想招魂的事情我并不意外，毕竟他和王婆老夫老妻，本身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但是他说要来给我招魂，我还是忍不住想笑，他或许是觉察到了我表情的异样，跟着又补充道“你是觉得我没有这个本事还是听到这个消息内心太过激动？” “我不骗你”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 的确认为你是拿这事来寻我开心的” “看来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还是没有听进去”老头的表情有些无奈“我说过像我这么大的年龄说些无用的话，那就是在浪费生命，本来就活不了多少天了，谁还会去开些无用的玩笑？” 他说的这话其实仔细想想道理是对的，只是要让我信他能办鬼事，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这条瘸腿，让我潜意识里认为他始终是鬼事里受害的一方，所以对于他会办鬼事的说法也就莫名的产生了一种排斥 他看着我，找了火将烟点着抽了一口，继续道“你现在很闲不是吗，既然很闲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 “尝试什么？尝试着让你帮我招魂吗？”我对他道“如果真是这样，我想我的时间并不多，你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你要的草药我们可连一株都没有找到” “你急什么？”老头不满的望向我“找药的事是我提及的，我现在都没多说什么，你又何必在这种事情上多花心思？” “你可真是不可理喻”我叹了口气“我什么事情都要按照你说的去做，你却随时随刻在变着花样的玩我” “你小子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如何去玩你了？草药的事不是心急就能找到的，我现在给了你这样一次机会，你不好好抓住，又在莫须有的事情乱加猜测与妄言，像你这样怎么可能完成自己想完的事？” “我这样做怎么就不能完成我想完的事？”我对他大吼了一声“我坚持我想做的，做我喜欢的，我很努力也很拼，你凭什么说我做不成功？” ”你凭什么成功？像你这样的认死 理，不知变通，就算有机会在你身边，你也抓不住”老头使劲抽了口烟“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最后成功了可你付出的代价有多大的，你自己不清楚吗？” “代价，我清楚，我怎么能不清楚”我鼓足了劲去说“可是没有退路，我一点退路都没有” “你的退路在我这里，只要你相信我，并且答应让我来帮你招魂，你一切的问题都可以解决了”老头看着我神色严肃又认真 “那要是失败了呢？要是你并没有成功的帮助到我呢？” “我说你的脑子实在是秀逗了”老头往地上吐了口痰“就算失败了，你不是还有疯婆子吗？我这里不过是临时插上一脚，能帮你自然是好的，就算帮不了你你也不吃亏” “你图的什么？”这话是我一开始就想问的，我并不会傻到认为老头会无缘无故给我这么大的好处 “我说过了我给你的是一个选择，对于能否成功其实我是有百分百把握的，当然你现在不信也没有关系，只是既然是选择，那总该为了选择付出点或者放弃点什么不是吗？”老头对我挑了挑眉 “我就知道会这样”我苦笑了一声，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谁会毫无保留的帮助一个和自己毫无瓜葛的人 “你又在乱想什么？”老头习惯性的晃了晃自己的那条瘸腿“这种事情天经地义，就和住房要给钱一样，不过我还是敢给你保证，我让你付出的一定比疯婆子让你付出的要廉价的多” 我盯着他认真的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道“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很简单”老头瞅着我道“如果我帮你把事情做成 了，你只要立刻离开这里，并永远都不准踏足此地便可” “就是这么简单？”我有些不信 “的确如此”老头笑起来“是不是比起疯婆子跟你开的条件要廉价的多？” “可是为什么，我是说，你为什么要来帮我，你知道，越是这样我对你能能否招魂就越是怀疑” “我这不是来帮你”老头摇了摇头“我只是在和你进行一笔交易，同时也是在替我家疯婆子和阿怜清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关于我能不能招魂的事，你实在没必要还把心思放在上面，我说过我要是失败了，你大可以重新找疯婆子帮你” 老头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上，我的确无言以对，像他讲的那样，这种事情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过我还是有些疑问，王婆招魂尚且需要选好时间地点，这老头本事我虽不清楚，但也料想比不过王婆，若是许诺与我招魂的时间排在王婆后面，我不知道该怎样和王婆去说，加上我自己断定，老头此番行事应该是背着王婆来的，这就更应该提前打好谱，想方设法绕过王婆这一关，想到这里便跟老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 老头听后哈哈大笑，直说“这事算些什么？她与你招魂顾忌甚多，可我却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你今日给我把要采的药草，采个满盈，我回去便与你行招魂之事” “你这又是在拿我开涮？”我听后不满“你方才可是和我说过要摘的草药难寻的很，现在又跟我讲让我今日给你摘个满盈，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老头低下头去，喃喃自语“真要仔细去找，其实也是很容易发现的不是吗？”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