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敲门声,她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开口,“谁?” 赵婶在外面说:“梁小姐,是我。我看你气色不太好,刚下楼给你煮了碗红枣汤圆,给您端进来吗?” 梁烟裙子脱到一半,就很尴尬,忙应道:“麻烦您稍等一下。” 她拿起chuáng边的浴巾披到身上,跟着才起身去门口开门。 赵婶手里端着碗热腾腾的红枣汤圆,见梁烟左手揪着浴巾来开门,愣了下,不好意思地问:“梁小姐,在洗澡吗?” 梁烟摇摇头,“没有。” 她手里揪着浴巾,不方便接过碗,抱歉道:“赵婶,能麻烦您帮我端进来一下吗?” “当然可以。”赵婶温和笑道,帮梁烟把汤圆端进屋,放到屋子中间的茶几上,说:“我刚刚看你气色不太好,煮汤圆的时候就特意多放了几颗红枣和红糖,你尝尝看,要是不够,楼下厨房还有。” 梁烟饿一整天,此刻很感激,她露出笑,对赵婶说:“谢谢您,这么晚还麻烦您给我煮东西。” 赵婶笑笑,说:“没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吃完就早些休息,女孩子睡眠很重要的呀。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楼下的房间。” 梁烟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 赵婶走了以后,梁烟才走回chuáng边继续脱身上的裙子。 她刚刚只把左手臂那边的袖子脱了下来,现在脱右手臂,因为手臂不能弯曲,稍微弯曲就疼到她额头直冒冷汗。 一条裙子前前后后脱了十几分钟,终于脱下来。 但是身上又出了很多汗,她烦躁地去浴室,用毛巾擦身上的汗。 因为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拧毛巾也很困难,到最后搞得洗手台下面的地板全是水,她草草擦gān身上的水,克制住骂脏话的冲动,丢下毛巾,回到房间,把浴巾裹上。 实在是太láng狈,她裹着浴巾坐到地毯上吃汤圆。 汤圆明明是很甜的,可她不知为什么吃着吃着就掉了眼泪。 最后混着眼泪吃完一碗汤圆,肚子终于填饱。 半夜,她把房间里的灯关了,抱着双膝靠坐在沙发前,盯着落地窗外的夜色,抽完一支烟。 那晚几乎没睡着,手臂太疼,膝盖也疼,一大片淤青,两个膝盖看起来比平时肿了一圈。 昨晚那一摔真不是开玩笑,她明明喝醉酒,摔下去的那瞬间,整个人都痛清醒了。 她和叙州这样八字不合,她都快忘记她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第二天,梁烟没有下楼,实在是换衣服太艰难了。 她知道林望也不在家,她在早上七点多的时候,从阳台那里看到林望开车出门了。 期间赵婶上来过几趟,一次是给她送早餐,一次是午餐,下午的时候,赵婶还抱了一大堆生活用品上来。其中有沐浴露洗发露之类的东西。 梁烟认出那牌子,不便宜,绝对不是超市可以买的。 她不由得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赵婶,“赵婶,这些东西是去商场买的吗?” 赵婶在把新买的羽绒被放进柜子里,说:“是呀,林总说买最好的,商场的导购就给我推荐了这款,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反正就指着贵的买了……” 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 她猛然回过身,有些慌张地看向梁烟,“那个……梁小姐……” 梁烟笑了笑,说:“没事。” 她将那洗发露拿在手里看了看,很久,才说:“林望以前也对我很好,他有一百块,会把一百块都花在我身上,有一万块也会把一万块花在我身上。他给我买很贵的钻戒,自己舍不得买一双球鞋。” 赵婶不由得愣了,她看见梁烟掉了眼泪,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梁小姐……你以前,和我们林总在一起过对吗?” 梁烟点点头。 “那……听你刚刚才这么说,你们那时候感情应该很好,后来为什么分开了呢?”赵婶不理解,忍不住问。 梁烟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她感觉心脏的痛又蔓延开。 但她仍然什么也没解释,只有些哽咽地说:“我对他不好。” **** 下午的时候,梁烟打派出所的电话,问她的手机和钱包有消息了没有。 她在三天前抵达叙州,谁知出机场不久就被人偷走了手机和钱包。 她所有的证件和银行卡都在钱包里,因为被偷东西的地方又在监控死角,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小偷,也没有找回她的东西。 她那天和林望说她露宿街头,也不完全是气话。她是真的觉得她和叙州八字不合,一到这里就被偷了手机和钱包不说,住酒店半夜又把自己摔骨折,从医院出来那天晚上又丢了临时身份证,láng狈到连酒店都没办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