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你别去影响那孩子。” 邵越天十分高兴:“小叔你上回说要给我买超续航无人机的!” “考第几名啊就想要无人机?” “第二十四名。”邵越天得意得很。 邵廷衡在邵越天脑门上弹了个钢镚,“我家典典考了多少回年级第一都没跟我要过礼物。” 他说完自己先怔住。 是啊,唐典从来没跟他提过要求,傻孩子只会闷声学习,把漂亮的成绩单当成吸引他注意的方式,以为自己不被关心是因为不够优秀,会因为邵廷衡笑话他吃饭像小猪就每顿只敢吃半饱,来邵家做客会和保姆一起收拾桌子。 那么小的孩子,在偌大的房子里独自成长,没有家人,没有朋友。 唯一信赖的叔叔还对他做了那样的事。 没有比唐典更可怜的小孩了。 早饭也没什么胃口,邵廷衡喝了半杯牛奶又吃了个煎蛋,擦完嘴后就起身准备出门,又好像想起来什么,对做饭阿姨说:“这牛奶是低脂还是全脂?” “低脂。” “但喝起来还挺浓的,你送一箱去我那里,让王姐早晚给唐典热一杯。” 邵家二老对视了一眼,觉得不可思议,笑着说:“还挺像模像样。” 因为邵明文还在理所当然地在家陪孩子,邵廷衡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可只要一停下来,关于唐典的念头就疯狂复苏,闹得他只能继续埋头工作。 将近九点才从公司出来,他驱车回到别墅,自然没有进去,只是在院外看看。唐典的房间在二楼东边的第二间,灯光是暖huáng色的,邵廷衡点了根烟,只夹在指间,没有抽。 他年轻时抽了阵烟,后来戒了,最近心里总是烦躁,于是又染了瘾。 唐典的房间有一个小阳台,邵廷衡正靠在车门上想着那吊椅该选什么颜色,该放在哪里,还没想好,玻璃移门就被推开了,唐典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上披了一件棕咖色大衣,看上去有些眼熟。 邵廷衡藏无可藏,只希望黑夜和墙头长出来的枝叶能勉qiáng遮住唐典的视线。 唐典趴在栏杆上发呆,即使看不清表情也能感受到他的低落。 邵廷衡愣住。 他认出了那件大衣,是他之前经常穿的一件。 唐典看着天上的月亮,叹了口气,然后抓起大衣的衣袖,缓缓地贴在自己脸颊上,感受那布料的温度,视线变得模糊,良久之后他轻声说:“叔叔,我睡不着。” 第26章 唐典醒来的时候发现被子不在身上,整个人蜷缩在chuáng的后半截。 其实他知道自己睡觉有蹬被子的坏习惯,可是邵廷衡好像从没说过这件事,也没拿这件事笑话过他,好几次他迷迷糊糊转醒的时候都感觉到邵廷衡在帮他拽被子,等裹紧他之后再把他揽进怀里,邵廷衡会细心地提前一分钟关了闹铃,由着唐典再睡五分钟,然后才柔声哄他起来。 只要他一睁眼,邵廷衡就是清清慡慡地倚在chuáng头等他醒来的模样。 搂着他入睡看着他起chuáng,邵廷衡说的坏习惯,其实唐典也有。 自邵廷衡走后,唐典没睡过一个好觉。 吃了早饭,到班级之后,邹南飞正趴在桌子上补觉,听到唐典的动静也没起来,直到徐婕过来把他一巴掌拍醒,“还熬夜打游戏呢?真不要命啊。” “哪有?”邹南飞皱着脸换了个方向继续趴,解释道:“我妈给我找了个老师,昨晚上课上到十二点半,说我基础太差了,等我把基础打扎实,别人已经二轮复习完了,花钱还被嘲讽了一波,气死我了。” 徐婕无情嘲笑:“谁让你平时不学?” 邹南飞问:“困啊!今早什么课?” “数数物物。”徐婕也一脸苦涩。 “还不如去死,”邹南飞绝望地嚎叫了一声,突然又想起:“欸?昨天老班不是说今天第三节 课不上,去礼堂听心理讲座吗?” “对哦!”徐婕眼睛都亮了,欣喜道:“太好了,我把这事给忘了。” 唐典在旁边没事人似地翻着书,好像连逃掉一节物理课都不能挑起他的兴趣。 “……高三这一年是整个高中阶段最为重要也最为关键的一年,在这一年中,同学们既要经历高qiáng度的各科总复习,也要经历自身意志品质的考验,更要经历来自同学、学校、家庭、社会的种种压力,这就需要同学们掌握一定的心理调节的方法……” 老教授的声音使人昏昏欲睡,徐婕在和同桌讨论时下最火的男团,邹南飞则瘫在座位上脸朝天,流着哈喇子补觉,唐典拿着钱文西发给他的状元笔记一页一页地看。 “……其实同学和同学之间的互动也可以达到减压的效果,比如聊一聊天,或者拥抱一下,都能够缓解对方的jīng神压力,毕竟在这场战役里,你们是最懂彼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