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说他是谁,最后送了她一盆小小的闲妗花,花长得像蹁跹的蝴蝶,开得很艳。 许哲之同她强调,这花不出名,但最是矜贵,受不得风,也不能暴晒,没什么人愿意养,耗神耗力,能养到第五朵花的,是万中挑一的人。 他这话末了,又犹豫会,摇头把花收了回去,说算了。这花早中晚都要细心,连晚上都要有月光照,她肯定养不活。 赵鸾沅是个怕麻烦的,但也不想任人看低,从他手里接了过来,说养到第五朵就给他好看。 她当天晚上就回了赵府,本打算把东西交给小厮,又觉许哲之交付的表情过于慎重,最后还是放自己屋子,小心翼翼照料好几天,觉都没怎么睡。 母亲来她房间,看见她照料这花时讶然十足。 赵鸾沅这才知道,这东西命硬,是最好养,放着几个月不理都没事。 光亮透进窗牖的麻纸,许致淳双手交叠搭在扶手椅上,玩赵鸾沅头发,不乐道:“我都说不想见他了,你们偏要我去,侍卫守在屋里,让人浑身都不舒服……强抢民女?怎么这种事都送到你手上?” 许致淳现在完全像是赵家的人,什么私密的话都跟她说,也不怕她利用他。 赵鸾沅开口道:“自己人,想看我的态度。” “派人杀了最好,”许致淳不在意,撩她头发,“别到时坏你名声。” 赵鸾沅的笔微微顿了顿,她的字很大气,不像寻常女子的清雅,许致淳从前非常喜欢,启蒙没多久时,甚至偷偷拿了她写字的字帖练字,被小厮发现后,闹出了大事。 院中的侍卫严阵以待,大阁主和二阁主亲自过来,眉皱得极紧,个子不高的许致淳拘谨坐在赵鸾沅腿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的他,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她把手里的笔轻轻收了起来,又把文书合上,放在一旁。 赵鸾沅微微抬头,眼眸看他,轻道:“陪我出去走走?” “外面太冷,不去。”许致淳双手轻轻搂住她脖颈,嗅见她身上的气味后,顿了顿,“你累了?还是我吵着你了?” 他眼眸颜色变深了,她今天肯定见了外人,还和人靠得很近,那人还摸了她的脸。 许致淳蹭着她,手也搂她紧紧地。 赵鸾沅手轻轻搭在他手上,他事事以她为主,从不掩饰,大抵是小时候没人护着,她对他宠了些,便被他当成了母亲。 她开口道:“五天后回去,你没来过这地方,不想逛一逛?”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想了想,“我想听听你和那位二少爷的事,你们怎么认识的,他竟直接叫了你名字。” 许致淳听许哲之叫赵鸾沅的名字,心中便猜到他们是旧相识,关系还可以。 “陈年老事,”赵鸾沅也不好对许致淳说自己从前的傻事,“没什么好说的,起来吧,我带你出去走走。” 许致淳咬她的脸,虽然没用力气,也没留下牙印。 但赵鸾沅皱了眉,开口道:“坏习惯还没改?舔|舔咬咬的,像什么话?” 许致淳问:“你在我出去的那段时间,见了谁?” …… 赵鸾沅最终还是没告诉许致淳她见了谁,她带他去府内走了一圈。从书房绕过曲折的回廊,再往前走几步,有处梅花园。 傲骨红梅绽然开放,枝杈间压薄雪,侍女守在园门口,里面只有她和许致淳两个人。 赵鸾沅斗篷衣挡住风寒,纤长的指尖轻理袖口,边走边说:“中立之地常年冬雪,没什么好玩的,能来的人也不多。唯一出名的,只有一颗万年灵珠,灵珠虽时间长久,但对魔气感应极其敏锐,即便是丝毫难查的,也逃不过它的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