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对tnn的渠道有些了解,毕竟当初与路渊商讨‘愉行’下一步的计划时,参考过相关数据。可正因为了解,故而清楚tnn和路捷指尖千丝万缕的关系。 慎重起见,孟海快速翻看数据,皱眉对余情说,“我明白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用tnn的渠道可以缩短咱们发展所需的时间,这些我比谁都清楚。”孟海用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几下,思索几秒说,“可是这样也意味着有很大的风险,而且把产品交给路捷旗下的子公司...”孟海眼中有些犹豫,转而看向路渊问,“你什么想法?tnn就在路捷手里,你还要把‘愉行’搭进去?” “我...”路渊支支吾吾,看看孟海,又看看余情。 “你什么?”孟海大晚上从家里过来,瞧见路渊坐在那儿一副‘听话’模样,直觉这两个人今晚的状态有点猫腻,“tnn的事情我听说了一点,我知道你爸半路截胡你们选择的产品,可你真觉得这个时候让‘愉行’走到路捷眼前,是最好的选择?” “这对于tnn来说,唯一的选择。但对‘愉行’本身的产品,是个很好的机会。”余情替路渊答了这个问题。他一心想帮路渊,可也绝不会盲目将‘愉行’推上众矢之的的位置,签下股权转让书,公司便是余情的责任和义务,“我今天下午仔细研究过tnn的渠道数据,还有他们现在投放的同类型产品,我有信心只需要简单修改咱们产品的一些细节,投放之后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投资人...” “...” “欧洲的面积和地域结构决定了市场大小,放弃tnn去寻找新的渠道,是在消耗时间...”余情说完,转而看向路渊,沉默片刻后接了后半句,“tnn的2b渠道虽然有投资类型的利益关系,会让‘愉行’和路捷脱不开关系...但,如果你的目标是一步一步拿下路捷,那就没什么关系了。” 孟海心中犹豫,余情说得这些都很在理,加之他对产品有独特的视角,让孟海很难无动于衷,“我这两年在‘愉行’掌舵,公司就和我的孩子一样。”开口的同时,孟海看向路渊,“从现在开始,你跟你爸的战争,只能赢...我受不了自己的宝贝儿被你爸威胁。” “我知道。”路渊伸手拉住余情的手腕,吞咽口水,轻轻揉捏,“我也受不了我的宝贝儿被我爸威胁...” 孟海没等他说完,抓起桌上的笔便扔向路渊,“别秀恩爱,赶紧干活...” --- 资本、话语权... 长久以来,路渊被这两样东西笼罩、支配,臣服于其所带来的阴影中,将其与‘是否能拥有感情’划上等号。 在路渊二十多年的人生中,路振伟让这法则无一例外的应验,甚至通过这两样东西操控路渊的人生。 直到余情的出现,他是驱散阴霾的曙光,他是暗淡夜色中的启明星,是将路渊从恐惧中拉出来的人。 路渊坐在余情的身边,听着他为了自己尽全力说服孟海,这种陪伴与支持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一瞬间,曾经那些离开与背叛过路渊的人,都消失在他的心里,剩下的只有余情。 他这些年的岁月,仿若都在等待余情的出现,等待这一刻的不离不弃... 过往的伤痕让此刻的陪伴更为有力,路渊整颗心脏都化成春水,洗刷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情情,你跟我来一下...”路渊不顾余情和孟海还在对产品进行讨论,拉着他便往会议室外走。“余先生,你怎么对我这么...有信心?”他带着余情走到电梯口,四下无人便将余情狠狠搂进怀里,“你就不怕我会连累你?” “我思考了一下,‘愉行’的产品和路捷的业务范围重叠很低,就算你真的...” 路渊没等他说完便低头去吻他。这一刻,谁在乎商场利益是否可以保全,余情这行为足以让他血脉沸腾... “嗯...呜...”余情抬起手推开路渊,嘴角带着笑,“我得和孟海去商量产品修改,tnn没有时间了,你也快去通知团队吧...”说完,他轻拍路渊的手臂,转身便往会议室走。 路渊愣愣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因刚刚的接吻...有了感觉? 来自小腹的感觉,久违的感觉… --- 随后的几天,因为余情的决定,从tnn团队到‘愉行户外’,人人都进入战斗状态,每天工作时长超过12小时。 2b渠道比2c更为复杂,临时改动选择,tnn团队重新整理渠道数据,对现已投放的产品进行重新规划。一连串的事情都由路渊亲自坐镇,导致他连续一周多的时间里,每天只睡三到四小时。 ‘愉行’的北欧产品需要进行相应调整,为了保证沟通不出差错,全力争取时间,余情需要提前出发去赫尔辛基,与产品线上每个点进行沟通权衡,同时还与tnn在欧洲的渠道推广团队见面。 天下每天有不透风的墙。 几天时间,路捷通过中间人找过孟海,直接表示对产品很有兴趣。孟海言辞回绝,同时转达对方:与tnn合作是大老板的意思,为难他这个ceo毫无意义。 路振伟手段了得,没用什么时间便了解到‘愉行户外’现在是余情的囊中物,因此约了他见面。 余情接受邀约,见面时间为起身去北欧的前一天。他同时让孟海别对路渊提及,“他太忙了,没必要。” 孟海嘴上虽然答应了,可最终还是没按余情说得做。他不担心余情会背叛路渊,只是害怕路振伟使阴招、耍手段,索性通知路渊省得闹出麻烦。 “什么?我爸约余情见面?” 17-4(下) “什么?我爸约余情见面?”路渊听完火冒三丈,拍着桌子就往两人见面的地方而去。 路渊走进餐厅时,正巧余情起身,看样子两人谈完了。 余情看着路振伟的眼睛,勾起嘴角说,“路董,咱们合作愉快。” 路渊走到两人身边时听到余情的话,身体一怔,随即冲着稳坐不动的老爷子而去,“您又想怎么样?故技重施?” “路渊,你怎么来了?”余情转而看向路渊,瞧他眼中有些不安,随即解释说,“我刚才还在跟路董说,既然tnn是路捷的子公司,那我们以后就是合作方了...” 路振伟坐在桌前脸色很不好,想必在余情这边没谈到任何好处,“你嚷嚷什么?”他看了一眼路渊,移开视线端起面前的咖啡杯。 “我嫌您做人不地道。”路渊来回瞅两人,瞧出老爷子吃了鳖,瞬间满心释然,还有些不可名状的东西在愈演愈烈,“我们走吧。”路渊当着老爷子的面去抓余情的手腕,故意表现亲密。 “等一下。”余情没有挣扎,只是用另一只手轻拍路渊的手掌,随即对路振伟说,“路董,我知道路捷现在与tnn之间有些良性的内部竞争。我们已经选择与tnn合作,因此咱们私下见面不太合适,希望您以后也不要再试图和‘愉行’的其他人进行联系,非常感谢。” 路渊横冲直撞,而余情却谦逊守理。他对着路振伟道了声再见,这才看向路渊,“走吧。” “爸,我希望您可以...” 路渊的话未说完,余情抬手抵住他的胸口,示意他没必要在公共场合争执起来。 路振伟的目光落在余情的脸颊上,接着又看了看路渊,最终再次看向余情,“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能让他这么听话。” “他不用听我的话,”余情还是礼让克制,只是语气多了份坚定,“他也无须听任何人的话。” --- “你那么忙,怎么还过来了?” 路渊一直抓着余情,心里说不出的美滋滋,“我能不过来吗?” “孟海不放心,随意通知了你?还是你也不放心?”余情知道路渊心里七上8下,总归有那么些担忧作祟,故而送他一颗定心丸,“你不用想太多,我说了会站在你身边,就一定会做到。” 路渊抓起他的手,十指相扣,“我没有不放心,只是怕你被我爸欺负...” “...”余情没有回答,只是冲着他笑笑。路振伟在桌上确实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属于他的一贯作风。只是那些东西在这个时刻并不重要,而余情也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更无需与路渊提起。 知子莫若父,反过来也是一样。余情只字不提,路渊也心如明镜,“情情,如果我爸说的话让你难受,我代替他跟你道歉。” “...不用道歉,你阻止不了他想说什么。” “情情,不管我爸说什么,他早晚都会后悔...你相信我。“ “好。”余情与路渊一起走在夕阳中,一步一步慢慢向前,“你爸...还是老伎俩。” 路渊听他这话,低头笑了一声,“我能猜到。” “他和两年前一模一样。” “但是我们都已经不一样了。” “嗯,是不一样了...”余情转头与路渊对视,沉默片刻说,“刚才与你爸爸面对面,我一直在思索两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我有也不安,心里也有害怕的情绪,可能因此特别容易就相信了他们的话,对你满腹怨气...我知道你心急火燎的过来,多少有些害怕,怕两年前的事情再发生,也怕你爸使用别的手段。”余情停下脚步,面向余晖闭上眼睛,让那带着暖意的橘红色打在自己脸颊上,“路渊,我们都不应该再害怕...只有这样,才能互相依靠。“ 想想,时间真是愚人的游戏。几个月前路渊坐在余情家门口,那时余情抗拒牵扯到他与父亲之间,可现在... “路渊,我很高兴可以与你分担这一切...真的很高兴。” “情情...”路渊将余情拥入怀中,再说不出任何话。 他只觉得暖,从脚心暖到手心,暖到灵魂深处... --- ‘愉行’产品改动,裴赫宇负责的广告设计也需要重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