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不是两个男人,那么所作所为,的确与情侣无异。 谁知正在这时,不远处却响起声根本不可能出现的问候,带着丝丝诧异:梅夕…?” 闻言梅夕整个人都僵住了,但只是一秒,他就猛地推开韩扬站直了身体。 或许是这个动作太突兀,韩扬看向对面的男人,也是满脸疑惑。 时隔一年程然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gān净的,成熟的,温柔的,他朝梅夕轻轻地笑了下: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梅夕却显得局促而尴尬,垂下眼睛道:啊…恩,你怎么在这?” 程然说:过年了,来看看我妈,初五就回去。” 梅夕点点头。 程然绝对是此刻最自在的人,又朝他摆摆手道:不打扰你们了,有时间再聚,拜拜。” 梅夕还是点头,侧过身让程然过去,显得特别沉默。 韩扬很聪明,就算他不聪明此时此刻的气场也容不得他糊涂,看着英俊的程然消失在拐角处,才冷声问道:他是谁?” 梅夕的表情已经与片刻前完全不一样了,甚至显得很恍惚,淡淡的回答:中学的同学。” 韩扬追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梅夕gān笑:什么关系啊,就是同学。” 韩扬便没再说话。 梅夕看着车里的东西道:走吧,一会儿给我妈扫墓,然后早点回去,今晚又会下雪。” 说完他就自顾自的推着购物车走了。 韩扬独自站在那儿,又侧脸看了看陌生男人消失的方向,才步履迟疑的跟上。 这个男人是谁,这个男人是什么。 恐怕就脸梅夕本人也讲不清楚。 他并没有撒谎,出了中学的同学以外他们还有什么别的关系吗? 没有。 但是梅夕爱他。 他就是可以让梅夕活的像行尸走肉一样的灾难。 这天韩扬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熟悉而有距离感的梅夕医生,做什么都很斯文,说话简洁,表情温柔疏离。 从墓地,一直到晚上入睡,都是如此。 只因为太正常了,才显得很奇怪。 韩扬看到后辗转不能入眠。 我在想我会不会孤独终老…” 眼前那个模糊的男孩,有着线条柔和的脸,和很美很美的声线。 想要伸手触摸,却感到无限远,想要后退,却退不开半步。 像是所有的苦涩都因为这句话的回音而哽在喉咙里,憋得心脏都要爆炸。 梅夕痛苦的呼吸着,却忽然又看到那个男孩转过脸来朝自己笑:要是到四十岁我都找不到可以和我过一辈子的人,我就回来养你。 这个瞬间,万籁俱寂。 梅夕是被很大的力气晃醒的,他一脸冷汗,看着月色下满脸愤怒的韩扬,累的说不出话来。 韩扬低声道:那个人叫程然?” 梅夕费力的咽了下口水。 韩扬忽然松了手,坐起来冷笑道:我可不会做梦做到喊我同学的名字。” 梅夕这时才回过神来,瞅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韩扬郁闷的点了支香烟,狠狠地抽了一口。 梅夕感到很抱歉,伸手摸上他的后背,却不料被韩扬重重的甩开。 于是他苦笑,实话实说道:我爱他,我只爱他。” 听到这个韩扬猛地回头,眼底带着种受伤之后的的怒火,梅夕已经不怀疑下一秒他就会把巴掌抽过来,但是他没有。 韩扬只是猛然下了chuáng,走到衣柜前动作粗鲁的穿着衣服。 梅夕坐起来轻声道:你发什么疯,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的,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那你爱他什么啊?!”韩扬套上衬衫后忽然回身喊道:中学同学,那都多少年了?!你有病啊!” 二十一年。”梅夕轻声道,他的语气淡淡的,却让听到的人很痛。 韩扬僵在原地,又虚弱的问:你和他上过chuáng?” 梅夕看向韩扬的眼睛:他是我第一个男人。” 韩扬这下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 他一直瞅着梅夕,慢腾腾的套上皮衣,而后生气的转身走了出去。 梅夕独自留在空dàng的房间里,静了很久很久,才猛地把手边的闹钟甩到地上,带着哭腔喊道:这么容易就走,你回来gān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