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看懂了。执哥这个字,真是扣分项。”何岁岁接着订正自己的卷子。 上课铃打响的时候,路执才慢吞吞地回来了,手里还拿了一朵香槟色的玫瑰。 他把玫瑰随手压在书本上,换了化学书准备上课。 方砚唯扫了他一眼。 那清冷的细木佛珠,临着朵妖艳娇俏的香槟色玫瑰,怎么看怎么违和,让人感觉相当不慡。 路执课听到一半,发觉不对了。 方砚唯挤在窗边,贴着墙,和他隔了好长的一段距离。 路执:“?” “方哥。”何岁岁出声了,“你别往旁边躲,我在打游戏,你帮我挡着点。” 方砚唯不情愿地往左挪动了一些。 “花拿走。”他说,“难闻。” 路执:“?” 就一朵。 没有味道啊。 他盯着花看了片刻,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路执:“。” “方砚唯。” “?” “学生会要去探望老教师,要选合适的花色。”路执说,“刚刚那个,是高一新进学生会的学生,名字是……我不太记得了。” 方砚唯:“……” “你跟我说这个gān什么?”方砚唯抬高了声音,“跟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跟你有没有关系?”一班化学老师有事,讲台上的这位是高三年级下来代课的,最不喜欢方砚唯这种类型的校霸,听见后排的动静,“方砚唯,你去教室外罚站。” 方砚唯拎着书,绕开路执,推开教室的后门,犹豫了一下,走进了空调房外的热空气里。 “老师。”路执举起手,“刚才我也说话了。” 老师:“额……” 这可是年级第一啊。 “只罚一个,这样不好。”路执站起来,书都不拿,走了出去。 何岁岁:“?” “不愧是行走的校规。”何岁岁对徐正义说,“对自己也这么狠。” 徐正义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但他说不出来。 临近正午,户外的空气湿热,方砚唯走出来没多久,额发就汗水打湿了一层。 坐在楼梯台阶上,上升的温度倒是让他的脑子加速了运转。 他在发什么疯? 路执跟谁说话,从谁手里拿了小玫瑰,跟他有关系? 天气炎热,他坐在台阶上,莫名有点令人烦躁的委屈。 檀香的味道驱散了一缕暑气。 路执站在他面前。 “你出来gān什么?”他问。 总不能也是被老师罚出来的。 “看看你有没有消气。”路执说。 “我没生气。”方砚唯qiáng调。 “我以为你要不理我了。”路执垂着眸,表情微冷。 他拨动了下左手腕上的佛珠,看似悲悯,又好像有点伤心。 那种悲天悯人的孤冷感又来了。 方砚唯怔了怔,在“我可能不是人”跟“他真的是大白莲”之间摇摆了两下,僵着脖子:“不至于。” 怎么回事,他倒成了不占理的那个了。 “那就好。”路执把佛珠拨了回去。 头发被人轻轻地揉了一把,小幅度地传来拉扯感,带来头皮的苏麻感。 方砚唯微微颤了下,把头埋得有些低。 “我没有生气。”他说。 “没就没吧。”路执说,“放学等我一下,我jiāo个方案,然后你陪我去挑挑要送老师的花。” 心里那种像是咬开了酸葡萄的感觉奇迹般地消失了。 他悄悄碰了碰自己的头发。 那里似乎还留着被路执触碰的感觉,很舒服,很……安心。 他好像……并不讨厌路执碰他。 -------------------- 路执:那我再多碰碰,到处碰碰 第38章 唯一 鹭屿中学的暑期补课没能持续多久,鹭屿市又迎来了一场台风。 这次有了经验,方砚唯比上次冷静淡然了许多,窗外风声呼啸,他把书依次收进书包里,仔细检查抽屉。 他的手碰到了两张柔软的东西。 他拿出来,是两张奶糖的糖纸,是路执先前给他买的糖。 明明说过不爱吃这些甜腻的东西,他却都不记得自己是哪节课偷吃的了。 路执不在座位上,他把糖纸抓进手心,塞进了书包侧面的口袋里。 收拾完他一抬头,路执正站在窗边看他,不知道打量了多久。 “gān什么?”他问。 他把书包放到了自己左边,挡起来。 “你有想吃的吗?”路执问,“我们去采购。” 台风天前的物资储备,已经成了鹭屿居民的生活习惯,超市里的人很多。 “执哥,你排队。”方砚唯讨厌排队,他把小推车给了路执,“我去买。” “好。”路执左手扶在小推车上,站到了队伍末端。 方砚唯回想着路执上次采购的偏好,拿了几样蔬菜,又拿了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