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个啥都是朋友一场的,你俩之后打算怎么办? 李亮想了半天,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 那个家是肯定不会回去的,住酒店也不是长久之计。他就在上课的学校周围找了个一室户的房子,老公房,外面看上去有点旧,过道里还堆满了杂物,好在里面还算干净,房东说是刚装修了没多久他们就搬到其他地方去了,所以租出去,看他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孩子,也不给他加钱了,只要平时不带些乱七八糟的人回来就行。 这世界果然还是好人多。 李亮很累,现在白天所有的行程都换成了高强度的进修课。晚上换了环境又睡不好。 他从小就有认床认物的习惯,一条小花被子走哪儿抱哪儿,哪怕出去旅行,在火车上也要捏在怀里才能安心。再大一点,睡觉就非要抱个玩具。直到和……和徐晨谈了恋爱,这个职能就被他晨哥替代了。 现在没有了,触感,味道,都从他世界消失了,他就开始整夜整夜失眠,买了艾灸香精油,又跑去老中医那里开了点不痛不痒的药,都不管用。最后还是只能靠安眠药入睡。 就连直播时候,粉丝都问,小哥哥怎么最近萎靡不振的? 萎靡不振是因为突然加大强度的课程让他觉得很吃力。他本身一点乐理基础也没有,年晁云介绍的这家学校,师资力量雄厚,一课难求都是皇亲国戚开了后门才能进来的,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本事,这对他打击很大。 想找人诉苦,发现只剩树洞可以倾诉,下课的路上,地铁在疾驶中,发出尖锐的摩擦声,长长地鸣了一下笛,整个车厢显而易见地向左倾斜。车厢广播说列车有故障需要暂停,周围人群纷纷议论,恐慌,炸成一锅。 李亮因为睡眠不足,反应迟缓,但他突然在这会儿萌生出疯狂地想见徐晨的念头,如果下一秒就是他人生的终点,这一秒,他还是想见徐晨。 哪怕远远看一眼,充个电也是好的。但又不知道他是不是出国了,盼着他出去又盼着他没出去,李亮跑到徐晨公司楼下沙发上坐着,就像以前无数次来过一样,好像这样就等于陪在他身边。 八点多的时候,电梯里出来一群人,李亮一眼就能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又瘦了。他鼻子一酸,从沙发上弹起来就像兔子似的窜出去了,一边骂自己,李亮你怎么这么糟糕,实在是太混蛋了。 徐晨在出来的一瞬间,觉得自己是看见李亮背影了,再回头沙发上又是空的,他心里不确定,刚想追出去,被同事叫住:“诶你往哪儿走,食堂在那边。” 徐晨问他同事:“刚沙发上是不是有人?” 他同事说:“没有啊,你是不是累出幻觉了?” 徐晨也累,是真的累,他虽然看上去一切正常,但没日没夜地加班已经让他的精力体力都透支到了极致。 之前的投标项目他们a组创意拔得头筹,后来又接连来了几个小案子,客户对他都大加赞赏。 原本大伙儿都觉得这么优秀的人,肯定早就名草有主了,结果看他把公司当自己家的劲头,才意识到他可能是单身,有胆大的姑娘开始每天给他带早点,不管是到公司还是睡在会议室跑出来的时候,总能看见桌上不重样的东西,中西结合品类繁多。 同组两个单身狗羡慕得不行,徐晨就把早餐全部给他们,人说:“那怎么好意思,人家小姑娘那是对你一片心意。” 徐晨笑笑:“我有对象了。” “骗人的吧?有对象怎么还天天加班?” “嗯,他最近出国了。” 话是这么说,但大伙儿还是觉得他不太对,除了工作,好像屏蔽了所有外界的交流,整个人像台机器,上司肯定他工作,给他加了工资,还升了组长,但也一直劝他不要太拼,毕竟身体还是重要的。 至于住的地方,因为上次罗子君就说要把嘟嘟接来一起住,顺便打听下学校的事儿,徐晨就暂时跑到他家去,他妈说的出国治疗耳朵的事儿,他也问了小孩儿。 嘟嘟倒是倔强,头摇地和拨浪鼓似的,死死抓着罗子君。 罗子君说:“他连国外是什么都不知道你问他有屁用,关键是你自己也不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