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了安子归一眼,“也没觉得你正常。” 安子归:“……” “不过这样挺好。”这确实是最适合他们的相处方式。 贺瑫拿了个起子又重新钻了进去。 安子归皱起眉,“水管平时也没怎么用啊,怎么通那么久?” “有东西卡住了拧不紧。”贺瑫伸手,“那个黄色的管子给我一下。” 安子归顺手捡了个管子递给他:“不过这地方之前爬出过虫子……” 所以她再也没靠近过。 “……什么虫子?”贺瑫顿了下才问。 “……我怎么可能靠近看。”安子归翻白眼,想到当时的场景就觉得手脚发麻,两条腿跟着缩到了凳子上。 贺瑫那边咯哒一声拧开了什么,安静了一会。 “子归。”他声音听起来特别平静。 “啊?”安子归蹲在小方凳上莫名地就有了不详的预感。 “你把眼睛闭起来。”贺瑫仍然很平静,“你今天吃得少,我怕你一会晕过去” 安子归:“……什么东西?” 她后背开始发麻。 “我丢了就好了。”贺瑫没有正面回答。 安子归闭上眼,听着贺瑫站起身窸窸窣窣地拿垃圾袋:“……什么东西?” 她就是贱的,一边怕得要死一边还是想要知道真相。 贺瑫还在窸窸窣窣。 安子归蹲在方凳上缩着脖子继续执着地问:“什么东西?” “……蜈蚣。”贺瑫终于洗干净手,确定那包东西已经扎得严严实实放到玄关外面的临时垃圾桶了,才回答。 安子归瞬间僵直。 “我现在在你左手边。”贺瑫知道自己老婆有多怕这种多足动物,“我先把衣服换掉,马上过来。” 安子归僵直着身体伸出了左手,死命拽住本来打算去洗手间换掉脏衣服的贺瑫。 眼睛还闭着,脸色惨白惨白的,但是坚强地问:“几只?” “都死了?” “都收拾干净了?” “……一窝。”贺瑫知道她怕死了也不要听到他撒谎,“都清理掉了。” 安子归拽住他手臂的手肉眼可见得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为什么我们家里会有这种东西。”安子归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能把话说完整。 她左手用尽全力,两只脚蹬在方凳上,身体倾斜三十度角,只为了尽可能远地避开那个水槽,尽可能远地远离地面。 她怕虫子的时候,恨不得浮在空中。 “我背你。”贺瑫觉得她再这样下去要抽筋了,几天下来每天吃几粒米的人,体力好得出奇。 “外套已经脱了。”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安子归像个瞎子一样摸他身上的衣服——她怕他衣服上还有虫子。 安子归僵着身体,拧着脖子,动作倒是异常熟练地闭着眼睛爬到贺瑫的背上。 他经常背她。 但是这是他们半年来最最亲密的时刻了,她闭着眼睛都能碰触到他的耳朵。 他耳朵最敏感。 “嘶!”果然,碰一下他就嘶她。 “家里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前胸贴着他的后背,两腿悬空,终于觉得自己安全了,安子归睁开眼。 “我定时除虫的。”她皱着眉。 她突然看到这种东西有可能会被吓到休克,一个人在家最怕遇到这种事,所以她说的除虫是最严格的那种除虫,定时找专业除虫公司来做的那种。 “而且这地方平时王梅经常打扫的。”她眉头就没解开过。 太危险了,如果不是贺瑫,如果她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打开了那边的水龙头…… 她可能会看到浮出水面的蜈蚣。 …… ………… 那她可能会死。 “今天晚上继续睡酒店吧。”安子归就快要把他掐死了,一身的皮包骨。 不碰触她,心疼感觉没有那么实质。 碰触了,他说话的语气都不知不觉地变硬。 他恨死了让她变成这样的人,恨到快要失去理智。 不敢碰她。 怕自己克制不住心里的暴戾。 “我明天过来把所有的下水道都通一遍。”贺瑫顿了顿,“顺便去趟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