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星阑进了屋,便见凤攸宁方从榻上站起身,朝着他行了一礼,“殿下万安。” “恩。”他微微颔首,径直过去坐在了她身旁,沉着一张脸,“我方才见二皇姐从这儿离开,可是来找你麻烦了?” “麻烦……确实是有的。”凤攸宁也没藏着掖着,屏退了众人,这才淡淡开口。 “昨晚臣妾去了锦鸯殿寻殿下,在院里假山下说话的时候被人瞧了去。此时众人都在传那宫女身形像极了皇后娘娘的侄女暮雨姑娘,二皇姐便带了人来,要讨说法。” 戚星阑听得皱了皱眉,“哪里像了。” 不应该担心如何处理这件事吗? 凤攸宁见他所注意的点完全偏了,便又懒得说话,只坐在一旁默默的喝茶吃点心。 “她没有难为你吧?” 听他温柔地问了这么一句,凤攸宁反倒不自在了,“我还应付得来。” 戚星阑听她这么说不由得跟着点了点头,“恩,娘子伶牙俐齿,一般人欺负不得。” “……”凤攸宁发现这人真的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而且整日“娘子娘子”的叫成何体统,这是在皇宫里又不是在民间。她还是习惯他直接称自己为“太子妃”。 太子殿下自是不这么想,他细细将身旁那人打量了一番,不由笑道:“娘子演得一出好戏,不知想讨个怎样的赏呢?” “赏便不必了,殿下还是早些想出应对之策,免得承鸾宫的人日日带着暮雨姑娘往这儿跑。”凤攸宁淡淡回道。 总有人往这儿来,她便日日都得装病,再这么咳下去,她怕是真的要咳坏了。 戚星阑微挑了挑眉尾,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依娘子看,该如何?” 依她看? 凤攸宁放下手中的茶盏,偏过头来看他,“我昨晚去锦鸯殿的事讲出来便是欺君之罪,帮我隐瞒的殿下亦是脱不了gān系,索性……” 话说到一半,她顿了顿。 戚星阑认真听着,“如何?” 凤攸宁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淡淡将话说出了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殿下便将暮雨姑娘收了。” “恩……什么?!”戚星阑跟着点了头之后这才回过味来,“你让我纳妾?” 他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此刻一双眼里隐隐装了愠怒。 凤攸宁没看他,兀自说着:“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殿下是一国储君,有朝一日继位后也是要多多充盈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的。” “……”戚星阑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他虽喜欢凤攸宁聪明懂事又看得通透,可她就是看得太过透彻了,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当做理所应当。 他希望她也能够有点自己的私心,可她没有,除非涉及到母国的利益。 叫他不说话,凤攸宁这才扭过头来瞧他。见那人黑着张脸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她不由得眨眨眼。 她是说错什么了么?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凤攸宁只能改口,“额……殿下若是不喜欢暮雨姑娘,便当臣妾没说。臣妾这便去承御宫认罪领罚。” 她说着便要起身,可刚站起来就只觉得被身后又一股力量拽了一下。 下一刻,整个人便已坐在了那人的腿上。 凤攸宁惊慌失措,抬眼便见戚星阑定定的望着自己,眼里的情绪复杂到她看不清。 “殿下……” “凤攸宁,你到底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装不在乎?”他沉声问道,右手紧紧扣在她的腰上。 她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在乎……什么?在乎他纳不纳妾,喜不喜欢别的女人? 且不说她有没有必要在乎,就算是在乎,他们两个之间也没什么感情,她在乎有用么? 可若说她不在乎也不全然是。 若是戚星阑要纳的妾是个像戚月希那样骄纵蛮横的女子,她确实在意,毕竟这种人喜欢闹事,将来后宫也不好打理。 可寇暮雨怎么看都是个乖巧的姑娘,给她一把刀都想不到用来杀人的那种,这样的女子放在宫里说不定还真能陪她解解闷儿。 这般想着,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只堪堪地将问题又抛给了那人。 “殿下想让臣妾在乎还是不在乎?” “……”戚星阑只觉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卡在喉咙里险些被噎死过去。 她怎么就是不懂呢!他表现的还不明显吗? 太子殿下恨恨咬了咬牙,把人往怀里扯了一下,“听闻太子妃从前在母国也有过倾慕之人,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凤攸宁整个身子被他带着往他胸膛上一撞,大腿处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难以言喻。 她虽未曾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最基本的还是知晓一些的,这会儿不由得脸颊泛红,“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殿下何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