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菱摸摸肚子,忽然觉得有点饿了。 在门口站了会儿,却又转头往其他地方去了。 宋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她还没想好怎么回去面对梁征。 梁征刚刚看见了那本书,也不知道会怎么想她。 都怪紫鸢,好端端的gān嘛给她那种东西看。 不对,也怪她自己不好,居然会忘记把东西收起来。 想着,又长长叹了口气,心里暗暗骂自己蠢。 她垂着头,双手拢着衣袖,慢悠悠走着。 她出来得急,忘了穿斗篷,寒风簌簌,chuī得她有些冷,下意识缩了下肩膀。 可转念一想,没来京城以前,她冬天穿很少很旧的衣裳也没觉得有多冷啊。 果然人一旦过了好日子,就有点娇气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不经意地一抬头,却见前面围着一群人。 她有些好奇,也跟着上去凑热闹。 以为是耍把式这类的江湖卖艺,结果走近了,却听得一声大骂,“臭小子!竟然敢老子的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着,一脚往脚下的少年踹去。 宋菱挤进人群,好奇问了句,“发生什么事情了?” 旁边一大娘跟她解释,“这小伙子,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偷东西,再说,偷谁的不好,竟然偷张三爷的。” “可不是,这张三爷可是出了名的狠毒,这小伙子今晚怕是要把命葬送在这里了。” 衣衫褴褛的少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几个下人打扮的人还在不停对着他拳打脚踢。 少年声音沙哑,声音很小地辩解,“我没有……没有偷钱……” 宋菱隔得近,正好听见了。她皱了皱眉,看向那个穿深蓝色的锦服的男人,“诶,他说他没有偷钱。” “放屁!老子的钱袋不见了,这小子当时离老子最近,不是他是谁!”那男人大冬天里还拿着一把折扇,在胸前一扇一扇的,凶神恶煞地怒骂。 一边说一边朝着宋菱看过来,目光打量了她几眼,“小丫头,别多管闲事啊。” “可是你们快把他打死了,就算他真的偷了钱,你们也可以把他送到官府去啊。” “官府?哈哈,知道本少爷的姑父是谁吗?” 宋菱还想说,有人悄悄拉了她一下,小声提醒,“姑娘,你别多管闲事了,这位可是兵部侍郎的侄子,惹不得啊。” 趴在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宋溪,迷迷糊糊仿佛听见了姐姐的声音,他很艰难地抬起头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许是姐弟间的心灵感应,在宋溪抬头的瞬间,宋菱也下意识朝他看去。 四目相对,宋菱看着满脸血迹的宋溪,心脏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她惊慌失措,大喊,“阿溪!” “姐——” 宋菱眼睛一红,朝着宋溪跑过去,蹲在地上,将他扶起来,“阿溪,阿溪你怎么来了?” 宋溪到京城已经有两天了,去了宋菱之前说她做工的绣坊找她,可对方却说没有这个人。他在京城漫无目的地找姐姐,身上的盘缠用光了,又冷又饿,刚刚在路上走着,却突然被几个抓住,说他偷了他们的钱袋。 他们要搜身,宋溪是个硬骨头,觉得搜他身是对他人格的侮rǔ,不让,于是就被几个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没一会儿,浑身都挂了彩。 这会儿见了姐姐,激动得连痛都忘记了,“姐!你到底在哪里啊!我找了你好多天,你急死我了!” 宋菱扶着他站起来,压着声音道:“不是让你在家照顾爹爹吗?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 宋溪道:“爹爹已经好多了,就是爹爹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让我来找你的。” 他上下看了宋菱一眼,见她一身绫罗绸缎,不由惊奇,“姐,你怎么变这样了?我之前去你说的那个绣坊找你,没找到,你究竟住在什么地方啊?” 街头人多事多,宋菱又身份敏感,不好在街上说什么,压低声音叮嘱宋溪,“我一会儿再跟你说,先离开这里。” 说着,扶着宋溪就要走。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宋菱皱了皱,回头,那穿蓝袍的男子吊儿郎当地走上来,“小姑娘,你不会就想这么把人带走吧?” 宋菱迎上她的目光,“他说了,他没有偷你的东西。” “他说没偷就没偷吗!” “他不会撒谎!他说没偷,就是没偷!” 那男人哈哈大笑,“听你这口气,还真想把人就这么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