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数天以来的思念更多,还是突如其来的震撼更多, 安鹿眼眶一阵发热, 瞬间蓄了一筐眼泪。眼皮轻轻地一颤, 就挤了出来, 顺着眼角滑到脸颊。 “不是吧你, 这么夸张?”余兆楠站在一边咋舌。 安鹿湿润着眼睛瞪他,瓮声瓮气道:“余兆楠,你怎么不当狗了?” 余兆楠一拳呼她脑门儿上, “死丫头找打是不是?” 安鹿摸了摸头,又送他一个白眼。 这人每次动手都是假模假式的, 倒也不疼。 “鹿鹿,许愿了。” 抱着蛋糕的男人一开口, 安鹿整个人就变成一只温顺的小兔子。 她双手jiāo握着闭上眼,片刻之后睁开,鼓起腮帮子一口气chuī灭了蜡烛。 客厅里的灯亮了回来。 蛋糕上围着一圈芒果肉, 几颗葡萄,外面是白色的满天星点缀, 是她喜欢的简单风格,纯洁无瑕的配色。 五角星形状的蜡烛插在正中央,旁边还有一张卡片。 安鹿小心翼翼地把卡片拿了出来。 【漫天星河皆是你,大海星辰不可及。】 是他行云流水的字迹, 笔锋温柔,每一划却都刚劲有力。 安鹿回过头,撞进那一双深邃含笑的眼眸里,险些出不来。 心底化开一圈圈的甜,每一寸角落都是温暖而光亮的。 “请问我们可以不吃狗粮吗?”有人煞风景地提议,“吃蛋糕好不好?” “来吧,吃蛋糕。”程熠走到安鹿的右边,撕开包装袋,把刀放进她的手里。 安鹿正犹豫着从哪里下刀,忽然就被握住了手。 他从背后抱着她,一只手绕过她的腰按在桌沿上,另一只手握住她不知所措的右手,朝香气四溢的蛋糕切下去。 众人陆陆续续分走了蛋糕,识趣地离开这块散发着酸臭味的狗粮现场。 餐厅只剩下他们两个。椅子拼在一起,安鹿靠在他怀里,两个人互相喂着吃。 “刚才许了什么愿?”程熠问她。 安鹿摇摇头:“不能说。” “悄悄说,”他把耳朵凑到她嘴边,“你知我知,天不知地不知。” “……”安鹿抬手把他的脑袋弄开。 程熠无奈地笑了笑,只好作罢。 “这里也有芒果耶。”安鹿用小叉子翻开中间那层蛋糕胚,惊喜地发现新大陆,“还有凤梨。” “哥哥要吃凤梨。” “喏。”安鹿抬起手,乖乖地喂进他嘴里。 她仰头望着他咀嚼的样子,微微张开的双唇,吞咽时起伏的下颌线和滚动的喉结,心里变得有些躁躁的。 “看什么?”程熠揉着她的脑袋,喂了她一勺满满的奶油,“我知道自己很帅,你也稍微矜持一点。” 安鹿咽下去,不满地望着他嘀咕,“我不要吃奶油了。” 男人扬了扬下巴,“哦,那给哥哥剥个葡萄。” “就……最后一个葡萄了。”安鹿看着蛋糕上唯一的一点紫色,努了努嘴。 “嗯。”他点点头,“那我要吃最后一个。” 安鹿皱着一张小脸,不情不愿地把那颗葡萄剥掉皮,晶莹剔透的果肉送到他嘴边。 一颗心霎时跌倒了谷底。 程熠居然毫不留情地吃掉了。 吃掉了…… 掉了。 了。 随即他皱了皱眉。 安鹿还在怪他又抢她的葡萄又当大爷,满脸不高兴:“怎么了?” “酸。” “……”活该。 “你看看,我的牙还在么?”男人煞有介事地朝她低下头。 安鹿认真地望向他的唇,只是他没张开嘴,也看不到牙齿。 正愣神着,忽然腰身被人一搂,眼前那双唇压了下来,覆盖住她微张的唇瓣。 “还在么?嗯?”他抵着她的唇说话。 安鹿嘤咛着,“不知道。” “那帮我看看。” “……我看不见。” 程熠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嗓音低得像迷惑人心的咒语:“谁叫你用眼睛看了。” “数一数,哥哥有多少颗牙?” “……” “不愿意啊?那我先帮你数……” “这么整齐,是不是戴过牙套?” “……没有。” 这个小妞,牙齿也长得像她,又乖又傻,一点都不出格。 “这里好像多了一颗。” “……” “刮到我了。” “……” 安鹿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角,满手心满后背的汗。她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他玩死的。 - 开学之后没两天,安鹿突然被告知,自己不用再住学校宿舍了。 安教授在那栋专属小楼里给她置办了一间卧室和书房,大有除了上课就不让她出门的意思。 安鹿打电话给余芯柔哭了一个多小时。 “爸爸怎么可以那样?呜呜……暑假不让我出门就算了,我跟熠哥哥两个月就见了两次,现在他还想监视我,呜呜……妈妈你送我去庙里当尼姑好了,以后你们都不用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