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彼安看着江取怜:“莫非红王知道?” “我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谁?” “孟克非。” 解彼安一怔:“他没有投胎?” “他在我手里,如果想知道是谁杀了他,只要问问他就行。” 解彼安慎道:“红王想如何?” “天师那里有我想要的一样东西。”江取怜嘴角微扬,“帮我转告天师,他自然明白。” —— 离开红宫后,俩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范无慑忍不住问道:“他平时也这样对你轻浮?” 解彼安却根本没听范无慑在说什么:“不行,此事要尽快告诉师尊,但师尊肯定已经睡下了,唔……还是明天早上吧。” “师兄。”范无慑突然挡在了解彼安身前。 解彼安一个不留神,俩人直接撞在了一起。 解彼安连忙稳住身体,无意间抓住了范无慑的胳膊。 一股兰花香沁入鼻息,范无慑心神一dàng,他急忙挥开了解彼安的手。 解彼安也觉得有些尴尬,早前范无慑才说过不喜欢别人碰他,就算不是针对自己,但这样好像在被人嫌弃,总归是有点难堪的。 解彼安不解地看着范无慑:“师弟,你刚刚说什么?” 解彼安的眼仁又大又黑,像小鹿一样gān净纯粹,让人根本无法遏制地去想,想这双眼睛被情欲玷污时的神态。 范无慑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他平时……也那样对你吗?” “哪样?” 一种凌驾于理智之上的,拼命压抑却濒临爆发的欲望,迫使范无慑快速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解彼安的面颊。 解彼安一惊。 范无慑沉声道:“这样。”紧贴着那面颊的指腹,要烧起来一般地烫。他好想触碰更多,好想…… 解彼安疑惑于范无慑的反常,但还是没弄明白范无慑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只道:“他不常威胁我,很多时候,大约是以看我害怕为乐吧。”说着,他将范无慑的手拉了下来,“你不必担心,只要有师尊在,他不敢真的把我们怎么样。” 范无慑将手背到背后,紧握成拳,似乎这留住那快速流失的、属于这个人的温度。 第19章 解彼安原是打算一早就把江取怜的事告诉钟馗,但一觉醒来,却发现钟馗在指导范无慑练剑,见他小师弟黑衣服变得灰扑扑的,该是练了有一阵了。 解彼安饶有意趣地在一旁看着。 这天师宫清冷太久了,师尊为了他的安全,从来不准yīn差服侍,薄烛也不过来了一两年,在此之前,偌大的宫宇只有他们师徒二人,他从小渴望有适龄的玩伴,这个愿望虽然实现的有点晚,但他还是很高兴。他希望他们师徒三人和薄烛,能一直这样下去。 师徒俩连过数招,范无慑再次被钟馗破了攻势,打落了手里的剑。 钟馗不留情面地训诫道:“你的招式没什么问题,基础也很扎实,但速度太慢,且杀气重,只有五分力,偏有十分傲,眼高手低,于己毫无益处。” 范无慑气息不稳,但眼神并无不忿,反而显得很平静,因为这话没说错。他此前以为,钟馗被称为天下第一人,靠的是东皇钟,修仙界对此也确有争议,毕竟钟馗又没和许之南、李不语打过,胜负两说,如今看来,就算没有东皇钟,钟馗也是当世修仙界的顶级宗师,配当解彼安的师父。 解彼安含笑道:“师尊,无慑,休息一会儿吧,该吃饭了。” “好,吃饭去。”钟馗大摇大摆地走了。 “无慑,得师尊指导,肯定受益匪浅吧。”解彼安拿来一块毛巾,示意范无慑擦一擦衣服上的灰。 “尚可。”范无慑道。 “狂妄。”解彼安斥责道,“刚刚师尊还说过你呢。满招损,谦受益,你这个自大的坏毛病必须改。” 范无慑蛮不在乎地说:“我说的是实话。” 解彼安皱眉看着他:“真是年少轻狂,是不是又想挨罚了。” 想到上次擦了一天地,令范无慑颇为恼火,他睨着解彼安:“师兄能赢过我吗?” “什么?” “师兄和我比一场,若你赢了,我就都听你的。” 解彼安被气乐了:“你就这样做人师弟?” “我没做过人师弟。” “好啊,改日我们比一场。”解彼安心想,真要治一治这小子骄横的脾性了。 “师兄,若你输了呢?”无意间问出这句话,范无慑盯着解彼安黑黢黢的眼睛,心跳骤然加快,有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大哥,若你输了呢?”他会怎么回答,他会不会说…… “任你处置。” 范无慑胸臆一滞,随后气血翻涌。 当年,他带着山河社稷图和轩辕天机符重返大名,与已经践祚人皇的宗子珩生死一战时,发生过一模一样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