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呼之欲出,谁在这样的境地里都会心生恨意,我与这人无冤无仇,要说是为了争个男人,我更是恶向胆边生,你若喜欢,我拱手相送,何苦如此苦苦相bī,要置我与死地呢? 自然是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 我心生计较,再去接饭的时候便用白色脂粉将自己的脸色遮掩起来。 一日比一日妆浓。北北 待到我估算的日子差不多,我便不再去接药膳,任着它搁置在孔dòng处。 我饿了两日,门外时不时有人过来唤我,“婉柔姨娘,婉柔姨娘”,我充耳不闻,卧在塌上,一动不动。 第二日huáng昏时分,大门处的门板被撬开,有人推门进来,是管家的声音,中气十足,却刻意压着声音,“苏姨娘,你可还安好?” 待他到得跟前,我便坐直了身子,毫无畏惧,与他直视,“管家,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早已好了,你这便带着我去见三爷吧。” 饶是管家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见多识广,却也被我吓得不轻,他努力稳住身子,故作镇定,慌不迭中顺着我的话着了我的道,“三爷这会儿在书房里呢。” 我并不慌张,缓缓起身,一路想好了去留,眼前秋huáng向紫,我无心看景,只叹命如浮萍,身不由己。 司徒陌正在与人jiāo谈,我硬闯进去,他看似颇为惊讶,“你不是身染风寒,在自个院子里养病吗?” 我并没答他问题,冷眼瞧了瞧那位客人,而立年纪,面如冠玉,穿着打扮不似普通人。 我双手挽花,朝他们福了福。 “三爷,我的病早已大好,今日管家着人看了,已无传染之虞,请三爷放心。” 我复又抬头,“三爷,婉柔以前不懂事,在三爷跟前多有骄纵,望三爷不咎既往,还似从前。” 第22章 自从我在司徒陌跟前示了弱之后,那厮重又摆起威风,我心下懊恼,却又没法发作。 思来想去,心下戚戚。 我被困在院子里十天有余,当中司徒陌从未前来探视,他是真不知情,还是隔岸观火,亦或是始作俑者,我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到,却无法自控般一再地胡思乱想。 天气很快转凉,司徒陌来我院中的日子屈指可数,虽说我从那场yīn谋中逃脱出来后,曾向他卑躬屈膝,但因着事后自个慢慢琢磨,回过味来,又渐渐懈怠下来。 服侍得也不勤勉,自然与他那些妾室不可相提并论。 终有一天,司徒陌在chuáng.事后似无意般问我:“婉儿终日郁郁,所为何事?” 可惜我已不是那个初初落入此地的无知少女,司徒陌这厮的话该当反着来听。 “你前些日子说好了顺服与我,怎么又故态复萌?” 我心中好笑,不知他在执拗什么,亦或是他在人前皆是如此,此种性格,或许在这个朝代比比皆是,但在我眼中,却是累人累己。 我并不能与他道出心中所想,只得敷衍,“婉儿大病初愈,还望三爷体谅。” 那厮便不再多言。 我心中瞧不起这些侥揉作态,却人在局中,身不由己。 初冬很快伴着一场小雪翩然而至,与往年不同,我的房里添了炭盆,还有一条狐皮袄子。 我望着这两样物件叹气,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是卖身换来得,我越想越是哀怨,心中郁结不得纾解,人消瘦了一大圈。 司徒陌给我请了郎中,这回是当着他的面诊得脉,郎中诊完,面露喜色,“恭喜三爷,姨娘这是喜脉。” 我傻在原地,司徒陌却死死盯着我,眼中jīng光闪烁,全是我看不懂的神情。 自此,我方才知道,是荷尔蒙的变化,导致了我此番抑郁。 若司徒府是牢笼,我便是那困shòu,我在这一方天地中首尾相困,参不透那逃脱之法。 与我一起传出喜讯的,还有秋红。 我久不见她,几乎已忘了这人的存在。 她本跟我一样,深居简出,可自从怀了孩子,便渐渐高调起来。 时常披着整条的羊皮袄子,在司徒陌的书房中陪他处理公务。 司徒陌早早给秋红配了经验丰富的稳婆,将她调理的面色红润,富态十足。 而我这儿,只是新添了一名丫鬟,名唤“柳红”。 柳红之前是膳房的粗使丫鬟,做惯了粗活,手脚麻利,却不够细致,好些事情做得马马虎虎,勉qiáng入眼。 好在我并不挑剔。 漫漫冬日,长夜难熬,我能有个说话人陪伴,已然心满意足。 满了三月之后,司徒陌请了一名花白胡子的老者前来号脉,我身上没什么贵重物件,只有上月司徒陌知晓我身孕之后赏下来的一只玉镯子。 我匆匆塞进老者的衣袖,双手合十,低下眉眼,求他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