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些恩情牵扯,看在皇叔的份上,他理应帮衬一二。 * 皇宫这个大染缸里,便没有不透风的墙。 御花园宴席才将结束,玉妃推外甥女上位落败的消息便已传遍六宫。 良宵听到消息时惊讶不已,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三位侧妃? 其中还有她二姐良chūn! 岚沁笑她:“瞧你,本公主都说了良美没戏,倒是你那二姐姐,不声不响的胜了一局。” 诚然,谁也没想到良chūn会脱颖而出夺得侧妃之位,良宵适才平息下来,“二婶母本是想要替良景谋皇家婚事的,现今瞧来,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良景?”岚沁不屑的哼笑一声,想起之前遇到大láng狗的窘态全被他瞧了去,还被他那般奚落,不由得恼羞成怒,“本公主就是嫁给城北那纨绔公子祝老四也不会嫁他。” 良宵咦了一声,她二哥真性情,有一说一,倘若真的用心待哪个女子,定是专心的。光是瞧他待陵玥的态度便知。 她倏的想起前世岚沁曲折的婚事,先是嫁了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府里私养了好几个小妾,岚沁这个脾气哪能忍,二话不说就和离,虽是皇家公主,以后不愁再嫁,可偏偏那时良美已经嫁入东宫,又颇有手段,事事压太子妃一头,她们的姨母玉妃有这层关系,很得圣上厚爱,时常压踩静妃,母女俩的日子可不好过。 其实说起来,她和岚沁自小不对付,多半是因为这同样骄傲较真的性子,她是被胡氏养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岚沁是生在皇家的底气,身份尊贵。 却同样在婚事上波折。 良宵于心不忍,重生太过玄幻,不是人人都能得上苍偏爱,既已经知晓前世,趁着岚沁婚事未定,她应该能帮上忙。 正要开口提起时,岚沁先一步拉她出了门,步子匆匆,“本公主再不出宫便要被母妃留着过夜了。” 耗了这半天,日光渐弱,眼看便要日落huáng昏了。 良宵跟上去,宫里人多口杂,只得暂且将事情压在心底,准备隔日修书一封送去,言明事情原委。 二人及岚沁的贴身宫女阿若行至午门口,远远的瞧见两架装饰华贵的马车。 良宵瞳孔一锁,猛地顿住步子。在岚沁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然快步钻到身后。 “良宵?”岚沁不解的转过身去找人,良宵忙猫着身子躲开,急急道:“别动别动!让我躲躲!” 岚沁满脸狐疑,“躲什么?再不出宫便真的出不去了。” “我瞧见将军府的马车了……”良宵哭丧个脸,恨不得直接遁地,“定是将军来了,若我现在出去岂不是全bào露了!” 岚沁恍然间反应过来,回头瞧去,看到阔步走来的高大男人后叹口气,同情道:“来不及了,他都瞧见了,你自求多福吧。” 良宵探出个脑袋瞥了眼,一慌神,下意识的就转身跑,然没跑两步就被揪住了后衣领。 男人愠怒的嗓音从后背传来:“还跑?” “将军……” 距离宴席过去少说有两个时辰,这时候被抓包,想来是早就被发现了的。 这是良宵被推上将军府的马车才悟过来的。 宽敞的车架里,男女一左一右相对而坐,车外繁华落尽,货商小贩,酒楼茶社都已接近歇业,多是步履匆匆赶回家的行人。 宇文寂瞧着对面埋头不语的女人,黑眸有火光闪现,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往时一幕幕飞快的在脑海滑过。 有些东西是深埋在心底的,一旦察觉出苗头便要窜出来提醒他。 他最是受不得这个女人躲他,防他,冷着他。 “手怎么回事?穿这身衣裳进宫做什么?” 良宵紧张得咽了下口水,迅速将手背到身后,悄悄抬眼,触及男人冷沉的脸色,又极快的低下头去,咬着嘴唇没说话。 “说话。”大将军这话已然是隐隐动了怒。 良宵肩膀一颤,她其实,很怕将军生气。可今日这番,就是咬断舌头她也不会说,自己这是费尽心思阻挠姐姐飞huáng腾达去的,尤其是中途还遇上了举止怪异的太子殿下。 她在将军心里该是善良懂事,热忱贴切的女人。 近来gān的却全是心机深重、处处谋划的勾当。 就算他知晓内情不责怪,也要为她费神费力。 前世做了那么多错事,她真的,再不敢给将军添麻烦了,因她而起的祸事,理应由她了结。 “良宵!”宇文寂正准备好好bī问一番,胳膊被女人小心拉扯住,那两只手又细又白,捧着他的手掌时好似没骨头一般的软.滑。 顿默中,怀里忽然撞进一个软软的身子,细腻的侧脸滑.过他的下巴,幽香袭来那一瞬,宇文寂竟什么也没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