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霁倪他一眼,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别让她误会我对她有成见,影响了之后的合作。” 殷大摩怔了怔,啧啧着摇头:“不是...太善良了吧老板!能在您手下做事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每每想到能成为您的经纪人,我依旧不胜惶恐!” 言霁拎过椅背上的外衣,嫌弃的扫了殷大摩一眼:“闭嘴。” 殷大摩嘿嘿一笑:“您捂得严实点,要是被狗仔拍到就不好解释了。” 言霁倦倦勾唇,凤眼稍微眯起:“拍了就让他们删掉。” 凭言家在临海及周边省市掌握的势力和资源,想要让人闭嘴实在是太轻松了。 但言霁很少用家里的特权,也并不怎么管家里的产业。 只是几个舅舅依照他母亲言湄湄的嘱托,始终将最高的决定权留给他。 言霁赶到天渊阁,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他在车上接受了个语音采访,但迟到,也算是有意为之。 他对盛绾绾虽然没有成见,但也绝对没有好感,甚至之前连她的照片都没仔细看过。 迟到也表明了他的态度,最好这个盛绾绾能够心里有数,知难而退。 他不想对她用手段,但要是执意纠缠,也别怪他不给盛家面子。 言霁刚走到包厢门口,还不待推开那扇门,就听见里面低低的啜泣声。 女孩的声音很软,很委屈,带着喃喃的鼻音,时不时的还小咳两下。 大概是因为他的迟到,觉得被怠慢了。 言霁皱了皱眉,脸色又冷了几分。 他毫不客气的推开门,门锁弹开的声音又脆又响,像折断的竹节。 他一进去,盛绾绾刚好抬头。 她的眼角红彤彤的,睫毛上挂着未来得及擦干的眼泪。 木桌上摆了一小盆多肉植物,盆内开着两株乙女心,淡粉色的叶片憨萌的支棱着,很像她的眼睛,卧蚕丰盈,肉嘟嘟的可爱。 盛绾绾咽了咽口水,耷拉下脑袋,柔软的长发遮住她细瘦的肩膀。 她继续哭。 睫毛一垂下来,显得她乖顺无辜很多。 但眼泪顺着脸颊淌出一道痕迹,还挺明显。 言霁想,她还真像一株多肉,汁液那么多,眼泪能源源不断的流。 言霁拉了把椅子,坐在了盛绾绾的对面。 他根本无意安慰她,或是解释自己为什么迟到。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手里把玩着一枚打火机。 看她能哭到什么时候。 室内的灯光明亮,照的她的皮肤格外奶白,唯独被揉来揉去的脸颊,带着狼狈的潮红。 “咳咳...”盛绾绾皱了皱鼻子,身边已经堆起了好几团面巾纸。 但她缓了片刻,眼泪还是能吧嗒吧嗒的掉。 演员在演哭戏的时候都需要共情,想要哭的真挚,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盛绾绾想起了她奶奶,这个从小对她最好最亲的老人。 老人身体不好,得了阿尔兹海默症,遗忘的事情越来越多,看人的神情也越来越陌生。每次想到,盛绾绾都忍不住流泪。 言霁抬起胳膊看了看表。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盛绾绾还没有疲累的迹象。 他实在低估了盛绾绾的持久度。 包厢里只有两杯柠檬水,一小盆乙女心,但天渊阁有最低消费,所以哪怕他们现在都没点菜,也没服务员来催。 言霁终于不耐烦,把手里的打火机往桌面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