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在老城区的老街开有一家正经的理发店，我的手艺在这片是出了名的好，所以来找我理发的人也不少，都是一些老顾客。

    那个女人死亡的方式虽然蹊跷，但我也不能改变什么，只能过好自己的生活。

    今早才开门不久，我就迎来了第一个顾客，这是一个新面孔。

    因为习惯，我第一眼看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头顶。

    一串黄色的数字，病死的。

    看时间也就还有一百来天可以活。

    "老板，听说你的手艺不错，所以我是慕名而来的。"

    她的笑容很是阳光，身材高挑，皮肤白皙。

    典型的肤白貌美，只不过可惜了。

    "好，想要剪个什么发型呢？"

    在给她洗头的时候我问。

    她迟疑了一下，绣眉微蹙，还咬了咬手指。

    "你看着来吧，只要好看就行。"

    想了半天，她还是没有想出什么结果。

    我笑了笑，大部分人都会这样说，因为他们在来之前根本没有想好自己适合什么样的发型。

    就在我给她洗头的时候，一男一女进了我的店门。

    我看着那个女人，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这不是昨晚那家发廊的老鸨吗？

    她身旁的是一个男孩，十七八岁左右。

    两人都是怒气冲冲的盯着我。

    "就是他，昨晚来找你姐姐的就是他。"

    老鸨指着我叫道。

    我心里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不会是把那个女人的死和我联系在一起了吧？

    我关了水，让躺着的女孩等我一下。

    "你们有什么事？"

    既然是来找茬的，我也就没必要有什么好态度了，这个时候气势要是弱了，还真会让他们觉得我心虚。

    "昨晚上你去找了我姐姐，没过多久我姐姐就自杀了，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那个男孩冲过来揪着我的领口，喷了我一脸吐沫星子。

    我揪开他的手，"这位兄弟，你姐姐是去了你的生日聚会后才自杀的，那你姐姐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他愣了一下，但随后又瞪着我，倒是说不出话来了。

    "哟，照你这样说的话，那是不是她生前接触过她的人都有害死她的嫌疑啊！"

    一旁的老鸨开口，声音尖锐。

    "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你们的意思。"

    我冷笑，这两人多半是来讹钱的。

    "我看和你有脱不开的关系，昨晚你还想包他姐姐的夜，但却是被拒绝了，这一点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老鸨随后又说："我看就是你包夜未成怀恨在心，说了一些中伤他姐姐的话，这才让他姐姐有了寻死之心，这件事你休想脱不开关系。"

    这一点我无话可说，我想要解释都不知道怎样解释，难道我要说我是在救他姐姐？

    见我不说话，那老鸨和男孩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看这样吧，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他姐姐也被鉴定为自杀，你虽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我们也不能把你怎样，就赔个二十万给她弟弟吧，她死了，她弟弟一个人也不好生活。"

    终于，他们还是说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但我居然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的确是我包夜未成，我这也解释不清楚。

    破财免灾是一个办法，但二十万却是我不能接受的。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正在我为难的时候，先前来理发的女孩开口了，她头上的泡沫还没洗干净，此刻站在了我的身边。

    "听了这么久我也听明白了，你们无非就是来讹钱的，但你们还真的有脸来，啧啧啧！"

    女孩摇头啧啧道，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有了一股崇拜她的情绪，这是救星啊！

    "你又是谁，管你什么事？"

    老鸨不悦道。

    "你应该是一个老鸨子吧，你那里的小姐出了事，你不自求多福还敢来找茬，我看你是闲得慌吧，信不信我分分钟去举报你，让你生意都做不成，还要惹来一身的麻烦。"

    女孩很强势，妙语连珠。

    "你......"

    老鸨满脸通红，但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还有你，"女孩指着麻烦男孩的鼻子，"你身为一个男人，居然让自己的姐姐去做那样的事，现在还有脸打着你姐姐的名义来讹钱，要是你姐姐知道了，肯定死不瞑目，我说你的脸呢？你的裆里还有没有那玩意儿！"

    老鸨与那个男孩被说的脸色通红，男孩索性低头跑了出去，怕是自尊心都被打击没了。

    "好，你等着！"

    老鸨指了指我，又看了眼女孩，这才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我怀着感激之情看着女孩，她刚才的英姿深深折服了我。

    "唉，哪个男人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呢？不过吃一堑长一智，这回长了记性以后就不要去那种地方了吧！"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老气横秋的说道。

    我点头如鸡啄米，好人，这是一个好人。

    "剪头发吧。"

    在给她剪头发的时候，我跟她也变得熟络起来，她叫陈晓琪，是一个大学生。

    "看你长得也不赖，怎么会去那样的地方呢？"

    她看向镜子里面的我，有些纳闷儿。

    我讪讪的笑了笑，"这不是单身久了吗？一时没忍住。"

    "这倒也是，赶紧找个女朋友吧！"

    她叹了口气，发现我拿着剪子的手停止动作并盯着镜子中的她时，她赶紧闭口不说话了，以为是我对她有了意思。

    她长得漂亮的确不假，但是也只有一百来天可以活了，我要是追求她，怕是还没有追到她，她就嗝儿屁了。

    我盯着镜子看，看的并不是她，而是我自己。

    我当然也能看见我头上的数字，先前是灰色，代表寿终正寝，还有几十年可以活。

    但现在，我的头上不再是灰色的数字，而是变成了一连串的问号，这让我手上一抖，将女孩的头发剪出了一个坑。

    "抱歉抱歉。"

    我连忙道歉，不过陈晓琪只是撇了撇嘴，没有在意。

    之后我尽量将她的头发剪的好看些，而她倒也还是满意。

    "过几天我还要来烫个头，到时候再来找你。"

    陈晓琪冲我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我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扭头看着镜子中自己头上的那一串问号。

    早上还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发生在陈晓琪出现之后。

    我看向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脸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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