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没有处理伤口的经验,不敢添乱,蹲在他身旁,见他面无表情地处理伤口。 伤口很深,触目惊心。 他动作一点儿都不轻柔,小夏想象伤口的疼痛,替他发出了“嘶嘶”的呼痛声,“大哥哥,你轻一点啊。” 好像伤口是在她身上。 大概是嫌她吵,他停下动作看了她几秒,小夏连忙闭上了嘴。 一方灯光下,两人相对无声。 小夏不敢再吭声,主动帮他递药水和绷带。伤口处理完,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 “大哥哥,你喝酒了吗?”紧张过后,小夏从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嗯。” “那你喝醉了吗?” “没有。” 有人可能会喜欢混沌的感觉,可以暂时忘掉痛苦,但他不会是那种人。 他始终保持着清醒,即便是在这样的夜晚。小夏有点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上来,苦恼地想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说:“大哥哥,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再忙也要注意休息。” 因为每天都要听到他回来的声音才睡,她才发现他每天都回来得很晚很晚。她睡不着他都很关心,她也该关心他休息得好不好。 她望着他的眼睛,眼里的担忧真切简单。 他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动作轻柔。小夏缩了缩脖子,有些不明所以。 很快,他收回手,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她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她吗? 中午,小夏得了一点清闲,和小阑在后院的泳池玩耍,卷了裤腿,把脚伸进泳池里泡脚。 方管家知道她喜欢小阑,也不拘着她们在一起,只要不是太过分,不会说什么。方管家人很好,只是她不天天要学她不喜欢的东西,那就更好啦。 小阑看小夏每天都很煎熬,跟她出主意:“太太,你不想学那么多东西的话,可以跟顾先生说。”只要顾先生发话,方管家肯定不会再bī着小夏。 “这样可以吗?”小夏有点动摇。 “当然可以啦,你们是夫妻嘛。”小阑在水里晃着腿,附在小夏耳边小声说,“我觉得先生对你跟其他人都不一样,他对你格外好。你求求他,他肯定答应的。” 其实说格外好不准确,小阑没有见顾先生对其他人好过。 他对小夏,跟其他人不一样。虽然他们不常说话,但有些东西是能感受出来的。 小阑的话,让小夏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她也觉得大哥哥对她和别人不一样。偶尔,她会想起那个夜晚,轻轻放在她头顶的手。 小夏不太懂那是什么感觉,心跳得很快,像要蹦出来似的,可那又不是害怕。 她勾着嘴角不说话,像吃了块糖似的甜。 今天,顾行执在家。 小夏在泳池玩了一会儿回房,遥遥见方管家似乎在找她,想起小阑的话,她转了个弯朝三楼跑。 方管家听到她的脚步声,在后面唤她的名字,小夏“哒哒哒”上了楼梯。 “大哥哥。” 她慌慌张张地呼唤,寻找的人恰好从前面朝她走来,方管家也上了楼,小夏立即小步朝他跑去。 近了,他单手稳住她的身体,小夏顺势往他身后一藏。 她的手抓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炽热的温度透过脸颊传到他的身上。 紧随而来的方管家见状,停下脚步,在眼神示意下离去。 小夏的脸,滚烫通红,因跑动而剧烈鼓动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第9章 夏知知不知怎么找上了孟清和。 他离开太久,对这边的事情知之甚少,她家的事,他略有耳闻,只是他也帮不上什么。 “清和哥哥,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求求他。”夏知知泫然欲泣。 孟清和似略感为难,“知知,你知道他的,我帮不了你。” “我知道,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你能不能帮我一次,一次就好。”她忍着泪恳求,模样卑微可怜。 她求了太多的人,得到太多否定的答案。曾经骄傲明媚的面容,变成如今的低微乞求,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只要够沉重,就能压下她高贵的头颅。 父亲锒铛入狱,母亲躺在医院。她其他的亲人像豺láng虎豹,等着蚕食他们的一切。 她想起,曾经无比气愤地质问自己的父亲:“爸,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他,为什么非要让我嫁给他!你们要联姻又不是非我不可,堂姐就很喜欢他啊,你们让堂姐嫁给顾行执不是更好?他都说了,娶谁都行,你为什么还要bī我!” 她什么都不懂,悔时已晚。 孟清和轻叹一声,儿时也曾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小姑娘,单纯天真什么都不懂。 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放了免提。电话响了一声被挂断,他只好换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