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发信息跟他说。” 兰绮迟疑起来;“现在太晚了,而且分手这种事,应该当面说吧,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已经给了你一个星期,是你没把我的话放心上。” “求求你了嘛。” 似乎有人和姚钦说话,姚钦把手机移开,和别人说了几句流利的英文,兰绮识趣地闭嘴了,没再打扰他,又过了一会儿,姚钦接着他刚才的话问:“怎么求?” 别人说这样的话,就会像调情,但姚钦的声音冷漠得没有一丝感情,让人什么旖旎的想法都生不出来。 兰绮摸不清楚姚钦是什么意思,正想再问,姚钦就道:“既然要求我,等我待会儿到你家的时候,就拿出诚意来。” “什么?” 兰绮手机差点没拿稳,被姚钦一句话吓得发了一身冷汗:“你要来我家?” 姚钦起了些疑心:“你那么害怕gān什么?家里藏了人,我不方便去?” 兰绮道:“怎么可能,那你来嘛,我会乖乖等你的,姚钦哥哥。” 挂了电话之后,兰绮转过身,看见顾彬阳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两人之间仅隔着一扇透明的门,兰绮又被吓了一跳,但觉得顾彬阳应该听不到他讲电话的声音,忙镇定下来,把门打开:“你站在这里gān什么呀?” 顾彬阳没说话,上前抱住他,兰绮敷衍地搂了搂他的腰:“学校有点急事,我要去一趟,你先睡吧。” “那我送你。” “不用了,这么晚了,我自己开车去,你赶紧睡觉吧。” 顾彬阳却坚持:“没事,我送你。” 兰绮心里知道,这次姚钦没那么好糊弄了,虽然他和顾彬阳好不容易才破镜重圆,但没办法,顾彬阳跟钱比起来,当然还是钱重要。 顾彬阳也有钱,顾彬阳也确实说了要养他,可兰绮最拎得清,花别人的钱,当然不如花自己的舒服。而且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要是顾彬阳哪天出轨了一个比他更有手段的,把他bī走了,那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兰绮第一次对顾彬阳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我说了不用送。” 顾彬阳怔了怔,低头看着他,浅褐色的瞳仁里有一抹受伤的神色。 兰绮心里忽然有些难言的感觉,他本想直接离开,犹豫了一会儿,又折回来摸了摸顾彬阳的脸:“对不起,我实在有点急,所以态度不太好,我跟你道歉。你最疼我了,就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我现在要走了,回来再好好补偿你 。” 顾彬阳垂下了眼睛,薄薄一层眼皮,镀上了窗外的月光。 半晌,他才答应:“好。” 等兰绮离开之后,顾彬阳依旧矗立在房间里,像沉默冷峻的礁石。 楼底下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刚才还乖乖躺在他怀里、撒娇叫他老公的人,现在不知道要赶着去见哪个男人了。 顾彬阳知道自己应该像上次一样,果断地和兰绮分手,但他知道自己会后悔——上次要不是后悔,他也不会跑到于舒鹤家,找于舒鹤的麻烦了。 人怎么能贱到这种地步。 他忽然抬手,打碎了桌上的玻璃杯,手指因未尽的怒意,还微微颤抖着。 如果有认识顾彬阳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讶得目瞪口呆,顾彬阳是修养那么好的人,从没跟人发过火,更别说做摔东西这么幼稚的事了。 “你们两个大半夜的不睡觉,又在gān什么?” 于舒鹤冷着脸踹开了虚掩着的房门,顾彬阳没有回头,于舒鹤四下看了一圈,玻璃杯的碎片在地上泛着寒光,却没见到兰绮:“那小骚货去哪了?” 顾彬阳即使在盛怒之中,依旧下意识地维护兰绮:“你叫他什么?” “我爱叫他什么就叫什么。刚才我听到有人开车走了,就是他?顾彬阳,你也太窝囊,自己的人大半夜跑出门,你都不拦着的吗,他肯定是去找男人了。”于舒鹤说着,自己心里居然也窝起火来:“妈的,他去找谁了?” 顾彬阳闭了闭眼,眉宇间似乎笼着一团郁气:“不知道。” 于舒鹤又踹了一下门,转身的时候掏出手机,要给兰绮打电话,顾彬阳却叫住他。 “下午你对绮绮做了什么,我都知道。”顾彬阳缓缓道:“于舒鹤,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别把我当傻子糊弄。” “行了,就送到这吧。”兰绮对姜蔚一笑:“谢谢你送我来,这么晚了,早点回去睡吧。” 姜蔚探身给兰绮解了安全带,手指暧昧地在他腰间停留了一瞬,见兰绮面色并无异样,又自然地移开了。 “没事,明早要我来接你吗?” 兰绮审视地看了他一眼,大约在想法子使坏,可眼睛又亮又润,像是山涧里的清泉,那么gān净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