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药味。不是贺培安的气息!他不是贺培安! 偶尔,她也会呆呆地瞧着他那似贺培安的背影,静静地感受心脏一抽一抽的悸动。 她是这样的想念贺培安,其中的万般滋味,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自己知晓。 也不知道怎么的,不久后,江澄溪被调去做了祝安平的专职看护。安星她们对江澄溪能这么近距离接近她们心目中的美男极度不平衡,找吴护士长也要求申请。 吴护士长是这样跟手下的一群小姑娘说的:在祝先生方面提出需要一个专职看护的要求后,我暗中对你们每个人都观察了许久。你们要是能像澄溪一样安安静静正正常常的,我早就调你们过去了,哪里需要等到现在!可是你们呢?!”众人被她这两句话轻轻巧巧地堵得哑口无言,无从辩解,也提不出任何异议。 倒是吕老太太怎么也不肯放江澄溪走,虽然还在同一层,可拉着江澄溪的手,激动得胸口起伏不定:不行,我怎么也不会同意的。这不明摆着欺负我这个老太婆吗?我这就给吴护士长提意见,跟孙主任提意见,再不行,我这个老太婆就去院长办公室找院长!” 保姆阿姨急了,一边抚着老人的背给她顺气,一边宽慰她:这不要下个星期才调动吗?您先别气别急。要是气坏了身体可怎么办?” 吕老太太是个说到做到的主儿,第二天居然真拄着拐杖摸去了院长办公室。老人家的坚持,院方也没有办法,最后在院方的协调下,江澄溪除了继续照料吕老太太外,也同时负责祝安平的护理。 江澄溪看过祝安平的病例,加上安星等人前头打探出来的,综合起来就是:祝安平在严重车祸爆炸现场中受了重伤,生命一度病危,后来包机去了美国治疗。他不久前才从美国回来,转进了单氏医院疗养。 江澄溪做的还是那些活,测量体温、血压、血糖等,并把数据每日记录在册,遵医嘱给病人用药,时刻注意病人情况等细碎的工作。只是由于负责两个人,工作量自然加大了许多。 那位祝先生十分绅士,每次必对她说一句:谢谢。” 江澄溪则微笑答: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工作。祝先生,你好好休息。”说罢,她就会掩门而出。 单氏的星级疗养套房素来以舒适温馨著称,而祝安平这个套间则是这一层里头最低调奢华的,除了病房的专业配置外,其余如jīng致简洁的家具,明huáng缠枝花纹和宝蓝段的欧式组合沙发,简直就是五星级酒店的套房。 另外,这一层的每个病人都配有专职保姆,负责料理病人的饮食起居等各项事项。为了让病人有良好的休息环境和舒适氛围,病房里的鲜花也每日更换。 有一天屋后,病房里一片安静,chuáng头花瓶里新cha的绿白绣球花开得团团簇簇的,叫人一见欢喜。 祝安平忽然问:为什么做这份工作?” 江澄溪正在给他测量血压,她停顿了几秒才意识到是祝安平在跟她说话,她抬头,微微一笑:专业对口,我学的是护理专业。” 听说成熟了的标志是可以含着泪微笑。江澄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成熟了,但她学会了把一切都深埋在心底,再不对人提及。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只是想要一份忙碌的工作,最好让自己忙碌得像个陀螺连轴转,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那个人那些事。 所以,她在医院里总是跟护士长要求多排班,莫小甜、安星等人私下里跟她商量调班顶班等,她从来都是微笑着说:好啊,没问题。” 因为这样,她在这一层的护士中是最受欢迎的。有人愿意多做事,谁不乐意啊?这年头大家都不是傻子。 祝安平侧着脸没有再说话。不以为意的江澄溪把测量好的数值记录好后,把笔放回了口袋,便欠了欠身,例行说了一句:祝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就按铃唤我。” 顺着她的视线,可以看到祝安平整个侧脸的线条完美得犹如艺术家手下的杰作。平心而论,他是她见过最美的男子,甚至……甚至比贺培安也好看许多许多。 一想到贺培安,她的眼眶便蓦地一热,心中同时泛起熟悉酸涩的抽搐。细碎微小难以描绘的甜蜜与巨大的伤感盘旋jiāo织着涌了上来。 祝安平没有回答,她轻轻的退出了房间。 这样的日子,一天又一天,如流水一般缓缓淌过。 这一天,上班时分,江澄溪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熟悉的男声:澄溪,是我。听得出我的声音吗?” 这样毫无新意的开场白还是让江澄溪呀”了一声:是沈大哥啊!你回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