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假期,父亲跟姐姐都想知道,她为什么宁愿一个人独居在家,也不肯多回去几趟。 若再拒绝他们的相亲安排,激起他们的不满,必会被观察一段时间。 郁澈习惯了。 她没有跟林知漾说这些,在林知漾的认知里,不会有这种事,可是郁家人却做得理所当然。 不吓她了。 郁诚挂电话前说:“明天我去接你,你不用怕。” “谢谢二哥。” “还有你嫂子,你也放心。她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不用担心我们泄密和阻拦。” 郁澈坚肯:“我没有担心过这个。” 郁诚一顿,紧接着声音里都透露高兴,连说了两遍“那就好”。 挂了电话,在书房里找到专心写稿的林知漾,郁澈尽量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我明早回去,晚上就回来,你就在家等我。” 林知漾抬起头:“不多过几天吗?” “不用了,在那里睡不着。” 她在家里不是失眠,就是睡着后梦魇不断,每回总是早早地就起了。 只有在林知漾身边,才得真正睡得心安。 许是因为明天要分开一天,林知漾良心大发,不舍得让郁澈再下厨。自己从网上找了个做菜教程,亦步亦趋地学,在厨房里手忙脚乱。 郁澈看不下去,示意林知漾把锅铲jiāo给她,“别学了,想吃什么我来做就好。” “总不能让你做一辈子吧,还是得自己动手。”林知漾摆摆手,示意她让开。 郁澈面色微凝,蹙眉反问:“为什么不能一辈子?” “因为我不舍得一直让我的郁老师下厨啊。” 林知漾没发现她的异常,专注望着屏幕,自顾自琢磨菜谱:“我想要替你分担,后面几十年,如果都是你下厨,很枯燥的。” 郁澈认真地看着林知漾,想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总能轻而易举让她情绪波动再平稳。 被赶出厨房,郁澈坐进沙发里,听到厨房油烟机运作的声音。桌上的绣球花姿态优雅。 她心想,何德何能,有生之年能遇见一个林知漾。 临睡前,林知漾手痒痒,打开游戏,随口问郁澈:“一起玩吗” 郁澈果断摇头:“不了,我不会。” “我可以教你啊。” 郁澈还是摇头。 不用了,她朋友们被她骂得很惨。 她靠在林知漾身旁,安静地听她在另一个世界的喜怒哀乐,然后沉沉地睡过去。 梦里,乘舟过水,平稳轻盈。 出差五天,孟与歌轻装出行,只带了个小行李箱,在去机场的路上闭目养神。 何沁暗戳戳地观察她,却被猛然睁眼的孟与歌抓包,害羞地傻笑了一下。 极力排斥被烂漫又装乖的笑容吸引到,孟与歌没好气:“我脸上有钱吗?” “没有。”何沁贫嘴:“组长的脸无价。” 车上另外两个男同事都笑了。 其中一个对何沁有好感,只是无奈,何沁虽然性格开朗,却不大愿意跟男生多jiāo往。 只愿意讨好孟与歌。 孟与歌是个做事情一板一眼的人,来公司不到一年,佳绩频出,将要晋升成主管。对何沁这样闹腾的实习生,很少有好脸色。 此时听了这么一句奉承的话,也只是无语地看她,说了句“安静点”,偏过头去继续休息。 何沁也不生气,跟着闭上眼睛。 到了机场下车,男同事主动要求帮何沁提行李箱,“小何你的箱子挺沉的,我来推吧,你可以帮孟组长拿拿东西。” 果然,听到后一句话,何沁立即同意了,甜甜地说:“谢谢高哥。” 高子平故作无所谓地应了句“没事”,掩盖内心躁动的雀跃。 戴着墨镜的孟与歌站在一旁,冷眼看他们互动,再看何沁高高兴兴地跑到她面前:“组长,我帮你拎箱子吧。” 孟与歌冷笑了声,“我用不着你,自己的箱子不提,还管别人gān什么。” 何沁本是献殷勤,被她的态度泼了盆冷水,委屈并着自尊jiāo织出现,也不想再追上去。 见她垂头走在后面,高子平也放慢脚步,与她肩并肩走,极力想逗她笑。 孟与歌再回头时,看到的便是一副俊男靓女谈笑风生的情景。 这跟她毫无关系,甚至还可以说,如了她的愿。 高子平喜欢何沁,办公室里的人都心知肚明,若他能把何沁追到手,也算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这样,她就可以不再那么辛苦地告诉自己,要警惕一切糖衣pào弹。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被咬过,她要避开这些。 航班播报在大厅回dàng,脑海里,林知漾对她说过的话适时出现。 她说:“你有心病,为什么不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