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拨动钥匙,钥匙旋转,停了下来,还是指向了那个方向。 敢情这东西是这么用的。 我的心跳加速,内裤是不敢穿回去了,丢在了地上。从石头堆里扯回了流星锤和潜水服上装,摸到水边洗干净了。穿上,氧气灯几乎没有任何用处,照明距离只有几厘米。我挂在胸口,然后提着钥匙,顺着钥匙的方向,开始往前走。 眼前是一片漆黑,我走了几步,摸到了面前的岩石,开始爬上去。 我什么都看不见,爬到顶部之后,我担心钥匙脱手,于是把铜丝系到手指上。另一只手摸索着前后左右,一点一点地在碎石中爬行前进。 爬了几个小时,筋疲力尽,我的手脚破损,几乎失去了触觉,这个时候,终于踩到了平地上。 地面很粗糙,我第一次完全无法还原四周的环境,也许这里是青石板地面的墓室,也许是皇陵里面的神道,也许是护城河的河底,但是我的手向前摸去的时候,什么都摸不到。 我一步一步的走着,在黑暗中,就像有人牵着我的手。 氧气灯再次熄灭,这一次怎么打都亮不起来了。黑暗中,我的其他感官开始发挥作用。 我先是听到了更多的声音,四周似乎非常的空旷,没有风,但是远处有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水声?雨声?分不清楚。接着,我所有的直觉消失了,方向直觉,时间直觉,我感觉不到我在移动,我也感觉不到时间在流逝。 我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多久,似乎只有几秒钟,似乎已经走了快好几天了。 这有效地证明了直觉这种东西,其实只是细微感官的快速反应,它的产生需要眼睛、耳朵、嗅觉等感觉和大脑里经验的完美配合。 我的手重复地做着动作,我的脚,所有的感觉都在脚趾上。 plan b。 我努力回忆之前来的时候,和胖子他们商议的各种可能性。胖子看美国电影看的多了,满口plan b,plan c。可惜他b的发音听着就不对。 胖子和我分开的地方,离这里已经不远了,按胖子的经验,应该比小花更快找到这里。如果胖子和我失散,我们是怎么约定的? 两个指标,一个是信号弹,如果我们在同一个空旷区域,胖子会打出信号弹。我们承诺必须先汇合再进行下一步行动。 一个是声音,如果双方都丢失了装备,那么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发出一种节奏的口哨。 我可以用手指,或者一根线配合,吹出非常尖锐的口哨来,但要传播的远,还是需要一些能吹出高频哨音的东西来。 我停了下来,蹲下来,开始往旁边摸去,第一次开始没有按照钥匙的方向前进,开始在旁边搜索,希望有可以使用的东西。 往边上走了两步,我便摸到了一只人的脚。站立在黑暗中。 我把手缩了回来,浑身冷汗,所有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再往边上无意识的摸了一下,我又摸到了一只脚。 我操,我心说,这里的黑暗中,站满了人。 33,34 我之所以说站满了人是有原因的,如果我摸到的是一只石头的脚,我能感觉出来。石刻的足部没有那么多细节,特别是陪葬的人俑,足部的雕刻一般圆润,从温度和手感还有坚硬程度,一摸就知道。 但这是人的脚,因为脚上的指甲很长,能摸到开裂的皮肤,是软的。 至少是绷着皮革的人俑,但我无法解释断裂的脚指甲,没有人雕刻一具石俑,会把脚指甲雕成这样。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感觉错误,毕竟刚才就一个瞬间,但我已经不若以前那样没有自信,仔细回忆了一下,我觉得我的感觉没错。 我身边的黑暗里,站满了人,他们排着队伍,皮肤干涸,指甲还在生长,和之前的四阿公一样。 这些人应该是死人。 我缩回进黑暗中,心脏狂跳。 四周非常安静,我刚才的举动,并未触发任何的状态。 我几乎能幻想出来,我身边是一排一排的干尸,很可能穿着甲胄,身上全是灰尘。 我暂时放弃了和胖子汇合的想法,这一刻我对光的渴望到达了极限。我站起来,全身发麻,后脊背的汗毛和冷汗一阵一阵,我深呼吸压了下去。想想自己这十年做过的事情,慢慢的,四周的压力,变的不算什么。 我站了起来,感觉着手指钥匙的转动,再次开始往前走。 一片漆黑,如果十年里让我坚持下来的信念,这信念现在就是指尖的一丝引导,比起十年无法触摸到任何东西,这一点点牵引,已经实在很多。 光,我必须有光。 我身上还有潜水服,有坏掉的氧气灯,一把铜钥匙,一块铁狗牌。用铁狗牌摩擦地面,只要速度够快,就会产生火花。但这些火花未必温度够高,我也没有取火的火绒。 耐心,我告诫自己,边上的陪葬干尸,属于游牧民族,尸体上很有可能会带有火镰等陪葬用具,据我所知,大部分游牧民族的腰带上都会镶嵌有火镰燧石。 如果我再往前走,有可能会摸到木质的东西,我有铜丝,只要有木料,我可以扯开我脖子上挂着狗牌的绳子,绳子的端口会有棉毛绒做引火的火绒。 总之远不到绝望的时候。 一路在黑暗中往前走着,却什么都没有碰到,没有胖子出现来救我,没有木料,脚下的地面上一直是冰凉的石头,有的部分忽然出现碎石,要小心翼翼的爬过去。 我走的累了,躺了下来,如果是以前的我,在这种绝望下,早就疯了吧。我蜷缩在黑暗中,开始思索我第一次被一把钥匙带着走,是什么时候。 是我发现我爷爷迁坟的时候,老家出事,我在那次事件中得到的那把钥匙。这把钥匙让我找到了爷爷真正的棺材所在,打开了上锁的骨灰坛。从而找到了那些箭头。 鬼玺,我不知道该庆幸还是不庆幸,把这个东西留在了外头。我是怕进来太危险丢了,所以让它和大部队一起运进来。如果这条路的终点是那座青铜巨门,那我真是应该随身携带。 我沉沉的睡去。觉得很冷,但控制不住睡意。 醒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光,我愣了一下,发现我的手脚处竟然有光发出。借(接)着我一下惊醒了过来,那是蚰蜒发出的荧光。它们在钻进我手和脚上的伤口里。 我爬起来,甩掉这些虫子,看了看周围,我的血腥味引来很多。 我的血时灵时不灵,我也发现了规律,在我心跳加速,体温上升的时候,我的血是有效果的,但是当我体温下降的时候,我的血就和普通人的血一样。 我爬起来,用尽自己所有的体力活动四肢,让体温回升。 我脱掉潜水裤,裤腿包住手当手套,把蚰蜒的腿和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