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时候诞生的？

    在那个丫头出生的时候？

    还是在那个丫头被关进漆黑房间的时候？

    亦或者，在那个丫头的日常生活被破坏之后？

    记不得了。

    但是自己仍然记得，从诞生之后便一直注视着那个丫头。

    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开始想要保护她。

    雷之律者缓缓睁开眼睛，她看到一片碧蓝的天空。

    好累啊。

    雷律小姐感觉到整个人无比疲惫，根本调动不了一点崩坏能，而体内这些天吸收的崩坏能也变得空荡荡的。

    仿佛整个人死过了一次。

    “醒了......啊。”

    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在胸口处响起，雷律小姐低下头，然后猩红的眼眸猛地一缩。

    因为，只有小半截身体的奥托正趴在她的胸口上。

    “你！”

    饶是雷律小姐也呆住了，奥托在她的印象中，算是个意气风发有能力的人类，如果他愿意臣服于自己，自己可以看在芽衣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地绕他一命。

    但是那个英俊的奥托，那个面对自己一直都肆无忌惮的奥托，此时却像条死狗趴在自己身上。

    身体好似被人腰斩，甚至只剩下了一只右臂。

    仔细看的话，能够注意到他仅存的上半身在不断地分解中。

    发生了什么事情？

    雷律小姐人傻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崩坏意志降临后马上就把她给ban了。

    “我......要死了。”

    奥托声音沙哑，他艰难地抬起手，好像要抚摸雷律小姐的脸，但是手伸到一半，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手又垂了下来。

    “但是......这场与崩坏意志的战争，是我赢了。”

    “你和芽衣......都安全了。”

    雷律小姐睁大眼睛朝周围看去，只见周围全部都是废墟，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可见这次战斗的惨烈。

    其实崩坏意志真正意义上的出手只有三刀。

    一刀被挡，一刀斩奥托左臂，一刀腰斩奥托。

    但是奥托是不会这么告诉她的。

    “不过......我要死了呢。”

    奥托凄然一笑，而雷律小姐看着他那在不断崩毁的身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能够看得出来情况非常危急。

    人类，真的战胜了神明？

    她难以置信，她的右手按在奥托的胸口，想要阻止他的身体继续崩毁，但是她发现崩毁不可逆。

    奥托死定了。

    “这......是我的力量？”

    雷律小姐发现让奥托身体崩溃的能力居然来自于自己。

    这出乎她的意料。

    “崩坏意志降临后，祂就直接将征服宝石挖出来。”

    “不过......我打赢了祂，及时把征服宝石放回来，你和芽衣都没事.....”

    “呵，呵。”

    奥托眼睛微眯，好似随时要睡过去一样。

    “我......好困啊。”

    “不许睡！”雷律小姐猩红眼眸死死盯着奥托，“要是你死的话.....”.

    那个傻丫头会伤心的。

    而且......

    自己心里，为什么现在在难受？

    “你不许死！你的命是我的！”

    “只有我能杀你！”

    “我不允许你自顾自的死掉！”

    雷律小姐厉声叫道，原本她以为奥托是满嘴谎言只会欺负傻丫头的混蛋，但是见到奥托的惨状，见到奥托用生命保护了那个傻丫头，雷律的心里有点被触动。

    这个男人为了芽衣，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了。

    他现在的惨状就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是吗？那太......好了。”

    “我现在还活着......”

    “正好等下由你来掐死我，但是希望律者小姐你能温柔点，我怕痛呢。”

    “不过在之前，能不能让我，再见见我的芽衣。”

    奥托脸上已经没有血色，手指指尖也开始崩毁成不再聚合的原子。

    “让我见芽衣吧，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

    “哼。”

    雷律小姐咬紧牙关，她知道要是被芽衣看到这副惨状，会给她心里留下难以抹去的阴影。

    但是......

    芽衣有责任，也有必要来见证这个男人的末路。

    她需要知道，曾经有位名为奥托阿波卡利斯的男人为她献出生命，为了她以人类的身份战胜神明。

    “奥托阿波卡利斯。”

    而雷律小姐，已经记住了这个名字。

    雷律小姐闭上眼睛，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双眼透着一股迷茫。

    “去见证你男人的最后吧。”

    雷电芽衣的脑袋里响起了这个一句话。

    “芽衣......”

    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芽衣低下头，然后俏脸一瞬间失去了血色。

    “奥托先生！！！”

    她怀里的奥托，只剩下一个脑袋。

    “您怎么了！”

    芽衣双手颤抖抱着奥托的脑袋，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和奥托牵手的时候，可是转眼后，奥托先生为什么就只剩下一个脑袋了！

    她没有关注周围的断壁残垣，她的眼里只有奥托。

    “抱歉.....我没办法和你一起去看望龙马老弟了。”

    奥托声音低沉无力，要不是魂钢身体，他现在已经失去说话的能力了。

    “啊......”

    芽衣只能从嘴里吐出这么一个音节。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会变成恶魔了。”

    “我已经，帮你战胜想让你变成恶魔的存在。”

    “以后......你是我的女武神，才不是什么会消灭人类的恶魔呢。”

    奥托露出一抹笑容，但是可以看得出他嘴角的颤抖。

    “啊.......”

    芽衣张了张嘴。

    “龙马老弟我之前也派人去洗刷冤屈了，你到时候就可以跟你的父亲团聚了。”

    奥托说道，不过他觉得雷电龙马要是见到女儿牵着自己来见他，可能会晕倒吧。

    “为什么！奥托你会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

    “是因为我吗！”

    芽衣终于叫道，她的双手颤抖，可以发现奥托的脑袋依旧在不断崩解中，她双目通红，紫红色眼眸晶莹。

    “不是你的错.....”

    “只要你没事，就行了......”

    有滚烫的液体落在奥托脸上，奥托张了张嘴，芽衣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划到他的唇边。

    “别哭嘛......”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奥托想擦拭芽衣的眼泪，但是他只剩下一个脑袋。

    “不要，不要。奥托先生你不要死！我们这就去医院！一定还有救的！”

    脑袋混乱的芽衣抱着奥托脑袋艰难站起，但是周围都是断壁残垣，芽衣被绊倒。

    她摔倒在地，但是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奥托。

    “我们这就去医院，奥托你要撑住，一定要撑住啊。”

    芽衣扯烂自己那碍事的裙摆，即使双腿被尖锐石头割出血，但是身体虚脱的她仍然朝着记忆中的医院方向爬去。

    “芽衣。”

    而这个时候，奥托轻声说道。

    “我的时间不多了。”

    “能不能亲一下我。”

    “每次都是我亲你......”

    “我也想让你主动亲我啊。”

    “好、好、好。亲多少次都可以！”听到奥托的话，芽衣红着眼睛说道，双手急忙抱起奥托的脑袋，正要吻上去。

    但是，芽衣的面前只剩下飞灰。

    奥托的脑袋彻底崩毁。

    他死了。

    芽衣愣住原地。

    “啊。”

    她跪在地上，双手停在空中。

    眼神涣散。

    “啊。”

    她张了张嘴，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破裂。

    空气中。

    奥托最后的话语飘散开。

    “等我。”

    简单的两个字。

    “.....”

    废墟中，只有少女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双目暗哑无光。

    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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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领取上次未领取的新躯体。”

    是。

    “系统，你说，我是个畜生吗？”

    是。

    “等到一切结束后，我是不是该去道歉吗？”

    是。

    “系统你是复读机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