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嗤笑一声,没说话,目光满是嘲讽,无声胜有声。 倒是聪明绝顶,最近嘴像喝了百草枯,毒的一批的墩子,懒洋洋的开启嘲讽模式:“我刚子哥就打人咋滴,你不服气啊?要不你告诉家长去,让他们过来打我哥,我二叔二婶儿加我爷奶,还有我们全家又跟他们一起打。这样你就满意了?” 没等那姑娘回答,他画风一变,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牛二妞儿,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能有。你若真这么做了,你就是挑拨离间,搞分裂!到时候公社蔡书记他们过来,我头一个就举报你,让他们把你关进牛棚里,天天吃草,我看你还能活几年!” 这话或许有夸大的成分,可那时代的批dou两字,等于被公安局同志抓住,即便没犯什么事儿,也像是用刀一样刻了烙印,光听着就让人心头发憷。 而解放初期,那些有钱的地主,没少被送进牛棚子里关着,不是在里面染病去世,就是受到虐待,经常没吃没喝关上好几年,放出来时一把皮包骨,活不上两年就去了。 牛二妞就算明白墩子瞎咧咧,到底只是个孩子,当即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再说一句话。 她都算胆大的了,其他孩子胆子也大不到哪里去。有不死心的孩子想去帮徐二狗的忙,刚踏出一只脚,就被拦住他们的强子,学着孙悟空生气的样子,龇牙咧嘴的‘嗤’了一下,表情要多凶就有多凶,那孩子吓得脖子一缩,不敢再有动作。 整个场子一时之间,只剩下徐二狗和刚子对打的叫骂痛呼声。 话不多说的玲子,一直站在刚子一米开外的地方,水汪汪的眼睛一直紧盯他俩的动静,瞅着机会就小跑过去,啪叽往徐二狗脸上甩一巴掌,或者伸腿使个绊儿后,又快速的跑回强子身后躲着,等看见刚子似乎要吃亏,又迈着小碎步过去阴人。 等到老徐家大人赶过来时,徐二狗已经被打成猪脸,刚子除了脸上有几道划伤,其他地方倒没有任何伤痕。 老徐家来的人是徐老婆子,瞧见自家重孙子被打成猪样,气的老脸通红,不分清红皂白就轮着胳膊要过去打刚子。 徐宝挡在刚子面前,皮笑肉不笑道:“徐婆婆,你这是干啥?小孩子家家的打打闹闹,你一个老婆婆掺和进去可不大好。你打了刚子,我作为他的姑姑,少不了要替他出头。到时候把您打了,你一个撒泼打滚,讹上咱家,要我爹娘给您养老送终可不好!” 这会儿已经有几个人把割好的麦子背到麦场里,把成捆的麦子分摊在地上晒一晒,听着旁边两个孩子打得热闹,皆存了看热闹的心,手上的活儿就慢了几分。 听见徐宝一口一个婆婆,却不叫徐老婆子奶奶,还拿养老送终的话刮刺这老太太当年偏心,闹得母子反目,两家成仇的事儿,都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有那家里情况和徐家一样,被老太太偏心弄成仇家的婶子,甚至还帮着徐宝说:“徐大婶儿,宝儿说得对,这孩子家家的打闹,让孩子们自己处理就好,大人可不能掺和。不然到时候传出以大欺小的名声,大贵还要不要娶媳妇儿了。” 大贵是徐老太太的小孙子,今年有二十岁了,按照大兴村男人十8岁成年就开始谈情说亲的习俗,徐大贵早该相亲或者谈恋爱了。 可因为老徐家穷,儿孙都不是勤快的人,婆媳都不是省油的灯,一般的姑娘根本不愿意嫁进他们家里去,也就相了两年还没动静。 徐老太太听完那人的话,心那个气啊!原本她就看方如凤不顺眼,因为方如凤不但唆使着她的大儿子跟她分家离了心,当年他们几乎净身出户分家出去后,不仅没饿死,反而日子越过越好,整日在村里炫耀,衬得老徐家越发穷困落魄,却不想着拉他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