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秘书心里没点儿数,更没听出来程焕语气有什么不对,严肃了脸色,公事公办道:“经理,您还记得汪经理被调走之前,他跟您交接事项的那段时期有是否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吗?”程焕皱了皱眉,“你怀疑他?我记不太清了,不过交接之后的那段时间公司经济上出现一些问题,不算太严重,你也知道,那段时间我刚接手汪总手头的事项,一直手忙脚乱的,但问题不可能出在那段时间,我担心还有什么疏忽,事情结束之后让人仔仔细细对了很多次账。” “不不不,不是......”于秘书摇头,“我想说的是,经理,你没觉得那段时间的问题出现得太凑巧了吗?刚好在你接任之后,又刚好在汪总把事项交接完毕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汪志成那时候就给我下了个套?我跟他并没有什么利益纠纷,而且......他没理由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为了搞垮他而让分公司陷入危机?汪志成自己也还在总公司在职,这对他能有什么好处?不仅如此,作为程焕曾经的上司,汪志成还算待他不错,虽然为人苛刻了点儿,但好在程焕平时工作一向严谨认真,倒是被他看入了眼,在程焕刚踏入领导层的时候,还把程焕调到了自己手底下栽培了一段时间。 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合理性,于秘书拧着眉思考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似的叹口气。 “是这样的,张总请来的私家侦探查到汪经理包养了一个小三。” 程焕挑眉,“这种事情就不用跟我汇报了吧。” “关键是,这个女人曾经是您的秘书,据说干了没到三个月就主动离职了。” 程焕回想了一下,好像确有此人,那人叫范雯丽,刚入职的前两个月也算勤恳,哪里想到实际上是个不安分的,到了第三个月小心思就蠢蠢欲动,工作时借着递文件端咖啡的机会,有意无意跟程焕产生触碰,刚开始程焕以为她是不小心,直到后来范雯丽表现出了非常明显的性暗示,明显到迟钝如程焕也一下子就听出来她意思,当场变了脸色,不带脏字地怒骂了人整整一小时,最终把人骂得主动离了职。 直到现在公司里还流传着程经理曾经把他的漂亮秘书骂得主动辞职的‘美闻’。 茶几上喝空了的酒杯映着橙黄色的光芒,程焕定定望着,仿佛思想游离。 “事实上,汪志成因为一个情人说的三两句闲言碎语就加害我的可能性并不大,他们这样的人,除非是我触犯到他们的利益底线或是扳倒我能给他们产生什么十分具有诱惑性的价值收益才会费些心机,所以......究竟是谁那么大方,许诺了连汪志成都心动的利益?”张峰恺苦笑,“阿焕,抱歉,是我害了你。” 他知道程焕平时虽不会主动与人交好,但也基本不跟人交恶,事情发生之后程焕来找他寻求帮助的时候他几乎一下子就认定是alian的手段,不仅仅是因为两人之前相处时alian表现出来的,不同于正常人的偏执与神经质,还因为他后知后觉想起了自己某天跟alian大吵了一架之后,他说出的那句话。 ——没人能够让你脱离我,即使是你自己,即使是到了地狱。 想一想那时候两人分明都处于极度暴怒和不理智的情绪,alian还能够十分克制的,笑着说出这话,张峰恺都觉得心里一阵发凉。 程焕这次并未作出否定的回应,只是沉默,看上去也认定了的确是alian动的手脚。 谈话结束后于秘书就回了公司,张峰恺也回了自己的住处,留下程焕一个人喝着闷酒,看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开车回家。 的确烦闷,也的确心情压抑,只不过别人是不擅长掩饰,他是不擅长把这些都挂在脸上,装作若无其事仿佛已经成了他天生的技能。 然而负面情绪总归需要宣泄,喝酒也只是将人短暂麻痹而已,一路小心开车到家,上了电梯之后身体就开始发热,那股焦躁发泄不出来,皮球似的在他身体里四处弹跳、冲撞、然后爆炸,反复如此。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家的楼层,杨宣大概在家里弄晚饭,走到门口就听见电饭锅焖饭的声音,他用钥匙开了门,然后换鞋,杨宣从里面走出来,两人还隔着几步,杨宣大概是瞧见了程焕那张被酒气熏得泛红的脸,或是嗅着了他身上的酒气了,脸色不太好,好的是程焕事实上并未喝多,只是看上去有些醉的样子,换了鞋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倒在杨宣身上,嘴唇黏糊糊地往杨宣唇上凑,舌尖上的热气带着酒气,一路通畅的往杨宣嘴里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