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住白石的衣领:“你是不是憨批?你是不是跟我装傻?有意思吗?啊??!!!我有口音吗?你放屁!老子说话根本没有口音!‘抱一下’和‘抱一下’有什么分不清的?!一个是三声一个是二声!” 白石轻轻地握住他揪自己衣领的手:“其实一个是四声,一个是一声,你都说错了。还有,刚才你说了两个四声。” 是吗?裴苍玉听见学霸这么说,本能地开始反思自己,想了想好像确实是四声噢…… ……个屁啊,现在重点是这个吗?! 但在他发下一轮火之前,白石已经把他牵进了厅堂。 厅堂豪华复古,金缕钻的硕大吊灯高悬在穹顶,仰头可高望着螺旋梯盘上三层,最中间的客居室里,壁炉里正烧着火,四面彩钻玻璃绘着油彩的牧羊图和耶稣受洗,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倾泻下来,洒在古木一般褐色的屋内,衬出一些舞动的尘,烧起一股微妙的古老气味。 没有人在。 白石把他牵到客居座,那里有一条长长的血红色的贵妃靠沙发,被阳光晒着看起来暖洋洋的,椅靠上披着一条金褐色布巾,一眼能看出的柔滑质地,前面放了一个矮脚酒驾,里面的冰盆里插了几支酒,在太阳下,冰块正缓慢地消融着,折出七彩的光。 很漂亮。 流着血的裴苍玉还突然这么感慨。 但白石并不怎么珍惜这气氛,他粗鲁地一把掀起布巾,扔去一旁,却轻手轻脚地请裴苍玉坐下。管家很快就跟上来,将准备好的医药箱打开,以极其专业的手法料理其裴苍玉的伤口。 裴苍玉只顾着打量这个豪宅,白石看着他。 裴苍玉咽了口口水:“这里,就只有你们两个吗?” 白石点了点头:“虽然不是本宅,但这里比较安全。” “怎么说?”裴苍玉转回头。 白石笑了笑:“连门都可以通电嘛。” “对哦。”裴苍玉又继续去看这屋子,“看起来是座老宅?” “算是吧。” 裴苍玉笑起来:“看起来就很多房间。” “你可以选一个房间。” 裴苍玉笑了:“不然呢,难道还能选两个?” 他以为这个还挺好笑的,但白石仍旧是微笑的表情,管家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于是裴苍玉安静了下来。 管家处理完手指之后就站起身:“裴先生,非常抱歉,麻烦您脱一下上衣。” 裴苍玉大咧咧地解衣服:“你说话不用这么客气……” 他脱下衣服,团吧团吧塞在肚子下,光着上背,把伤口给人看。 裴苍玉小麦色的身体在阳光下伸展开,还没等到主人舒服地伸个懒腰,就打了个激灵。虽然又壁炉和阳光,但其实还是有点冷。 白石把布巾披在了他身上。 裴苍玉弯弯眼笑起来:“谢啦。” 管家细致地处理了伤口,还打了一针急性疫苗,便站起来告辞。 “他去gān什么了?”裴苍玉一边套上衣服一边问。 白石托着下巴,盯着裴苍玉的动作:“不知道。” 裴苍玉穿着穿着,留意到了白石的目光,顿了一下,急忙加快了速度,又转移了话题:“其实他不用这么客气,现在不讲究这个了是吧。” 白石笑笑:“他习惯了,我们体谅一下他吧。” 于是裴苍玉说不出别的话了。 他们沉默地坐在客室里,准确地说,是裴苍玉沉默且尴尬且手足无措地坐着,白石只是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裴苍玉被看久了也开始纳闷儿,但又觉得不至于,初中的时候也没见白石对自己有什么心思啊。难道这两年自己出落得越发帅气bī人?越发勇猛威武?可自己才多高,才多重,跟威猛一点关系都没有吧。还是说白石就好这一口?说起来…… 白石终于开口了,他轻轻地笑着:“对于一个不擅长动脑子的人来说,你真的永不放弃啊。” “……”裴苍玉愣愣地转头看他,没听出到底什么意思。 “打扰了。”一个沉稳的女声响起,裴苍玉转头看过去。 是一位女仆。 ???现代社会还有这种配置的吗?! 裴苍玉眼睛亮了一下。 但这位女仆,但是位举手投足很有威压的中年女性,制服也不像裴苍玉理解的那种片子里一样,是非常职业的服装,于是裴苍玉的眼睛熄灭了,默默地觉得自己有些变态,不是好习惯。 白石贴心地凑近,告诉他:“许女士。” 裴苍玉照例问好:“许女士好。” 许女士看都没看他,转向白石:“少爷,这是今晚的餐点准备单。” 说着要上前来递东西,白石抬手止住了她,接也不接:“可以。去准备一下给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