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旎父母早亡,从小被姑姑姑父带大,所以和这个表弟感情异常的好,格外的亲近。 她笑着给他回拨了个视频电话,因为他们说好的,要演一场戏。 不过两秒,视频就被接通,映入眼帘的是徐恪那张在学校备受女同学欢迎的大男孩脸。 “姐!”他喊了声。 岑旎举起手机应了声,朝他眨了眨眼,悄悄比了比手势示意自己这边ok了。 “姐,我想问那边气温怎么样?冷吗?”徐恪故意提着嗓子拔高声音,“我要多带些衣服吗?” 岑旎透过视频看见坐在他身后的姑姑,暗道这小子演技还可以。 “这边是夏天,你倒不着急带厚衣服过来。”她配合着他说道,还在他移动摄像头的间隙和姑姑打了个招呼。 “旎旎,你们那现在是中午吧?”岑絮瑛笑眯着眼和她招手,“吃饭了吗?没打扰到你吧?” “刚吃完呢,姑姑,我现在正好闲着。” “好,那就好,没打扰到你。”岑絮瑛按了按徐恪肩膀,语气宠溺又不舍:“这小子去欧洲jiāo换,你要多带带他,我怕他人生地不熟的,去到新的国度不习惯。” “好咧姑姑,您放心好了。” 岑旎微笑着应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徐恪小声地喊了句:“妈,没事的,你就放心吧,姐能一个人漂洋过海去求学,我和她一样大,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以前的岑絮瑛不是这样念叨儿子的人,她是开明开放的母亲。 岑旎知道姑姑其实是关心则乱,正准备开口,此时刚好有画外音传来。 “絮瑛,小恪长大了,你就别太操心了。” 说话的人是她的姑父,徐跃升。 岑絮瑛没说话了。 岑旎看着徐跃升右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从镜头走过,心里不免一阵泛酸。 她捏着手机屏幕,正想问问姑父身体最近怎么样,视频镜头却被徐恪重新转了回来。 “姐,那我要带什么东西呢?”他朝她挤了挤眼。 岑旎视线一顿,抿了抿唇回过神来。 “护照证件是最重要的,你别忘了。”说完,她假装很认真地思考了下,给他补充道:“还有欧标转换器,这里的插座和国内不一样,你最好多备几个。” “嗯,这些我都备好啦。” “还有,你换汇了吗?” “有的,我换了一些欧元现钞放在身上。” “那就好。”岑旎歪了歪头,看向他镜头后面的行李箱,“那也没什么了,我看你都准备挺充分的。” “对,爸妈都有一起给我准备。”徐恪扭头看了岑絮瑛一眼。 “明天下午四点的飞机对吧?”岑旎问。 “是的,妈明天中午会开车送我去T3航站楼。” T3航站楼,机场的国际出发口。 “我知道了。”岑旎点了点头,“我到时候提前在戴高乐机场等你。”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其实她不会去。 因为徐恪要飞的,不是巴黎,而是宁夏。 半年前,徐恪和家里人提出要去宁夏支教,却遭到了岑絮瑛的qiáng烈反对。 徐恪非常不解,因为一直以来,岑絮瑛对他的想法都很支持,唯独这次他在母亲面前碰壁了。 但固执的徐恪没有放弃,他又整整劝了她一个月,希望她能同意,可是最后好话说尽都没能动摇她半分。 就算他再怎么问,岑絮瑛都只是说担心他的安危,不让他去。最后徐恪还是不死心,找来岑旎,让她也加入到劝说的行列。 岑旎确实劝姑姑去了,也没劝动。 但其实徐恪不知道背后的真实原因,岑旎却是知道的。 一切还得从她初一那年说起。 那时候徐恪和她同级,两人一起住校,有次岑旎因为忘带考试习题集所以回家了一趟。 但是当她到家时,家里却大门紧锁,一个人都没有,她跑去北大的历史系也没找到姑姑,最后还是院里的老教授告诉了她姑姑在医院。 岑旎连夜跑到医院,好不容易找到病房,最后却在门外听见姑姑哭泣的声音。 那一晚,姑姑站在病chuáng边,懵懂的她站在病房外,透过医生和律师的对话听见了真相。 她的姑父徐跃升被打重伤住院了,因为他去西部支教时举报黑心厂家偷排污水,被打击报复了。 岑旎当时站在门口,捂着胸口,久久平静不下来。 直到门外的一个护士喊她,岑旎才跟着走了进去。 当时的岑絮瑛看到她非常意外,但也勉qiáng牵起嘴角的一抹笑意,qiáng颜欢笑地安慰了她一句,“旎旎,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在学校吗?” “小恪呢?和你一起回来了吗?”岑絮瑛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朝门外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