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自己躺着比较稳当,但是绪方直树还是生出了一种恐慌感。 因为这雕像实在是太诡异了。 或者说,他已经不确定这东西是不是雕塑了。 没有风依旧有了低沉的人语,这样的变化推翻了绪方直树之前的论证,让他生出了一种巨大的不安全感。 人不喜欢失控,而自己的推断出现了这样的失误,那就是失控。 如果这声音不是风带出来的,难道还真是这佛像自己发出的? 绪方直树开始移动身体,动作很轻,生怕惊动了对方。 可是从这个角度看去,那雕像明显是在看着自己。 嘎吱嘎吱...... 他的身体和发软的木地板摩擦着,发出了一阵难听的声响。 没有了风后,这里很静,只有那低沉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很是惊悚。 眼看绪方直树脑袋即将没入了树枝下的缝隙中,和这尊佛像告别,可是就在这一刹那,整个佛像变了颜色。 无数红色的东西从孔洞中涌出,像是粘稠的血一般。 绪方直树吓了一跳,握住电筒的手都不由得一抖。 这变化实在太过突兀,以至于他楞了一下。 那涌出的“血”并没有脱离石像,有的甚至还反向抬起,形成了一幅格外狰狞可怖的画面。 全身上下流着血泪的佛陀? 这个时候,绪方直树才看清,那是一条条细小的红蛇。 这些红蛇和之前绪方直树在草丛中遇到的一样,只是个头要小很多,它们从佛陀身上的孔洞钻出,头上长着红色的肉冠,模样阴冷。 这些蛇密密麻麻的,少说也有上千条。 绪方直树只觉得头皮都要炸了。 原来这雕像是蛇巢? 那之前的声音,是蛇发出的? 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现在只想走。 只要他躺着,这些蛇应该无法给他造成致命伤害,但是他恶心。 不是谁都愿意在蛇堆里混,特别是这种古怪的蛇。 这种蛇这么奇葩,都没人来搞研究或者搞美食吗? 那些蛇全部从孔洞中钻了出来,吐着蛇信,冷漠的眼睛环顾着周围,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绪方直树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害怕一动,就会被这成百上千条蛇围攻。 那感觉太过酸爽,即便他躺着有减伤也不想轻易尝试。 可是越不想什么,什么东西就越会来。 这些蛇好像并没有感知到他的存在,蛇头虽然向下斜来,却大多对着其他方向。 他没敢动,因为此时此刻的任何动静恐怕都会造成可怕的连锁反应。 蛇身不断在向下探索,整个佛像曾想出一种格外诡异的状态。 绪方直树大腿肌肉已经绷紧,随时准备溜。 他可不想和这么多恶心的蛇过多纠缠。 可是这一瞬间,他很快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t恤上还染着蛇血,蛇的嗅觉不是很灵敏吗? 难道是...... 这一刻,绪方直树没有任何犹豫,双腿猛然发力,如一只大蟑螂一般往缝隙里窜去。 几乎同一时间,那些蛇头如利箭一般射来,其中有几条咬在了他的肩头和脸上,然后被他强行扯断,血液飞溅。 一时间,整个雕塑就像是炸了锅一般。 那些红色拼命扭动着躯体,震得整个雕像都在轻轻摇晃,可是它们并没有脱离雕像。 绪方直树一口气爬出了暗门,然后猛然将门关上,用头抵住房门不断喘气。 刚刚那画面实在是太吓人了。 那些蛇是在阴他。 是的,阴他,故意装作没发现他,然后逐渐靠近,再发动攻击。 要不是他意识到了这一点,跑得快,再加上减伤避免了被咬伤,恐怕现在身上得多几百个蛇头。 刚刚那几条毒蛇被他扯断,力道十足,要是再多个十来倍的话,说不定会把他扯过去了。 不过从这一方面可以推断出,这蛇现在还无法自由行动,或者说是和那雕像连在一起的,不然也不会被他那样强行扯断。 共生? 想到那诡异的雕像和那古怪的蛇,绪方直树脑子里不由自主冒出了这个词语。 密室内的震动持续了一阵就停止了。 他不由得更加小心起来,毕竟这种蛇说不定周围还有不少。 之前草丛中的那条,已经脱离了这雕塑的束缚。 这样的蛇只能说很怪异,简直就像是那雕像生的孩子。 这些孩子被困在母亲怀里,只能长大了,才能从母亲的怀抱中离开。 经过这么一闹后,绪方直树有些累了。 他随意喝了几口水,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后面还有很多地方要查,特别是要验证一下学姐的梦境是不是真实存在,必须抓紧时间。 但是他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从这间密室可以看出,这私立医院曾经有人进行过某种古怪的祭拜,而且这祭拜的佛陀和那种怪蛇是类似“共生”的关系。 绪方直树不由得开始思索,那些人到底祭拜的是那种佛陀,还是那种怪蛇啊? 还有那佛陀的眼睛会不会和学姐的梦境有关? 对方全身上下唯一完好的眼睛,实在太让他印象深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绪方直树甩了甩脑袋,将一团乱麻的思绪先放在了一边,准备继续前行。 他出了这间被烧掉的办公室,继续贴着走廊的窗户一侧走。 而走廊另一侧那一连串被灰布蒙住的空间,总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要不是体力不允许,他甚至想一路躺着过去,类似奇行种,但是肚皮朝上的那种姿势。 如今反手平板桥已经成为了他的绝技,但是也只有在这两天有用。 不然谁没事扮奇行种,很累人的好不好。 走廊之中一直有风在刮,那些不断摇晃的破碎窗户显得有些张牙舞爪。 沿途,破碎的玻璃渣和黏稠的积水混在一起,踩在上面有些恶心。 要是在这面的地上爬,绪方直树还是有心理负担的。 他虽然平时有些懒,但也是一个爱干净的小伙子。 然后下一秒钟,他就躺在了地上,躺在了那恶臭的积水里。 前方的灰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大洞,黑黝黝的,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怪物的巢穴。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选择了躺。 只见绪方直树很自然的用手臂撑起了身子,开始移动,宛若一只变异的巨大蟑螂。 很快的,他来到了那洞口附近,往内望了一眼...... 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