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是炸弹!” 同样是资工系四年级的石哲宇,瞪大眼睛看着喷了自己满身糖水的宝特瓶,当场傻眼。 高仕德撕开汽水的外包装,看见瓶身上用黑色签字笔写了“笨蛋”这两个字,刚抬起头,就看见二楼看台区上正在和另一个人说话的周书逸。 “你不是东京死神柯南附体就是去哪里卡到yīn,不然怎么到哪里都有怪事发生?” 无辜遭殃的人一边拿毛巾擦拭弄溼上衣的碳酸饮料,一边对着好友碎念。 “有吗?” “再不然就是你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想找你碴。” “是吗……” 心不在焉地回应着,视线却落向站在二楼看台的周书逸。 他当然知道最近的“怪事”是谁的杰作,却不想戳破,只要能让那个人的眼中有自己的存在,就算被整也心甘情愿。 高仕德弯起嘴角,对着二楼的看台区微笑,始作俑者心虚地移开视线假装和旁边的刘秉伟说话。 然而才刚挂上笑容的脸庞,却在看见刘秉伟把手搭在周书逸肩膀上的那一刻,消失…… *** “啧,那家伙的运气也太好了。” 财金系的教室内,周书逸坐在最后一排,把腿翘在书桌上,习惯性地摸著挂在胸前的项链坠子,喃喃自语。 原本打算用手机拍下高仕德出糗的样子,没想到几次下来的整人计画,整到的都是高仕德身边的人。 方政文捏著粉笔看向刘秉伟:“喂!还有什么招数没用过?” 黑板上不但用斗大的字体写着“一百万种恶整高仕德的方法”,还详细列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整人方法,什么蟑螂水饺?威而钢炒饭?鞋子泡咖啡?水壶泡粉笔灰?蜜蜡除毛?小人扎针?芥末泡芙?肉酱圣代?辣椒粉撒泳裤,以及不久前刚刚失败的可乐炸弹。 “要不要……”刘秉伟放下粉笔走向整人计画的主谋,压低声音神神祕祕地提了个主意:“找流氓围殴他?” 话刚说完,就被周书逸吐槽:“你有事吗?亏你还是唸法律系的,居然出这种烂招。” 方政文也跟着扔下粉笔走到教室后方,温和劝道:“不然算了吧,反正已经大四下了,再忍一忍就毕业了。” 被劝说的人很不以为然,抬高下巴反驳:“就是因为快毕业了才要好好整他,给他的大学生活留下深刻的毕业纪念。” 方政文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你也说过同样的话,结果自己摔进树dòng,还是高仕德经过附近救了你。国三的时候是?高三的时候也是,每次说要留下纪念,最后遭殃的都是你自己。” 这句话就像踩到了猫尾巴,让本就心高气傲的小猫当场炸毛。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会永远输给他吗?” “我的意思是你们都成年了,有话可以好好……” 方政文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对方打断,周书逸气得抓起背包站了起来,对着教室内的另外两人撂下狠话。 “我就是要整死他,谁都别想拦我。” “周书逸!” 方政文喊著好友的名字,想拦下总是冲动行事的人,站在一旁的刘秉伟耸耸肩膀打算和周书逸一起离开,怎知才刚起身,就被生气的人吼了回去。 “别跟着我。” “喔。” 刘秉伟只好摸摸鼻子坐回桌面,看着从教室冲出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 “都二十一岁了,还那么任性。” 方政文看着写满整人计画的黑板,忍不住叹气。 “都二十一岁了,还是那么可爱。” 另一人却如迷弟般看着某人离去的门口,露出宠溺的笑容。 *** 隔天 校园一隅的教室内,摆放著黑色的平台式钢琴。 校友捐赠的史坦威钢琴虽然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校方每年都会请专业调音师和维修师前来保养和调音,所以虽然摆在这里许多年,音色依然饱满灵敏,即使连奏三个高音也能有很好的共鸣。 周书逸用鞋尖踩踏钢琴底部的踏瓣,配合著由八十八个琴键演奏出的音符,将旋律控制得更加延续或者更加柔和。上掀的琴盖下方,琴槌依序敲击琴弦,流泻悦耳的旋律,弹奏钢琴的人也闭起眼睛,摇晃身体哼著曲子。 与之前的冲动易怒截然不同,坐在钢琴前的男孩像个儒雅的文艺青年,陶醉在流畅的琴音之中。 教室外,高仕德隔着窗户站在琴房外的草地,聆听室内的琴声,注视著弹奏钢琴的人。 宁静?优美?舒缓…… 直到琴槌敲下最后一个音符,直到站在窗外的人不由自主鼓掌,发出赞叹。 “BRAVO!” “……” 沉浸在音乐中的人惊讶得转过头,看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外面的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