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背对着阳光,无胄盟刺客的身影被橘色的光芒勾勒。轻风拂过,白金长长的头发和尾巴都轻轻摇晃着,垂下来的袖口在地面投下变化不定的影。 “你如果不拿出干劲,我这边也没意思。”白金放下弓,“让我们继续作为罗德岛的伙伴友好相处吧。 不过在此之前,先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这是博士的意思……你懂得吧,这一点我是不可能妥协的。” 白雪站了起来,仍然沉默着,白金打量着她说:“从来到罗德岛开始,你总是神出鬼没,也不和别人交流。 博士信任你,不顾忌你龙门的身份让你担任贴身护卫。所以,就我个人层面上,我也相当好奇,你究竟有什么瞒着博士。” “……不能说的秘密。” “不,所有秘密的意义都是在最后被揭开。”白金说,“我不擅长拷问,但有必要的话……” 白雪神奇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板子,上面写道:“博士的事。” “你是指秘密有关博士吗?嗯,这不令人意外,我也是为了博士而来的。” 犹豫了一下,白雪接着写道:“一个惊喜。” 白金重新把弓背到身后,东国的忍者以沉默坚毅闻名,至关重要的情报他们一定在烂在心里,要经过严酷的拷问手段才能吐出来,所以白雪轻易吐露的东西,要么是假情报,要么无关紧要。 白金相信是后者,不然追踪白雪的就是一些更危险的家伙了……比如红。 “说来听听,如果足够有趣的话,说不定我会站在你这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白雪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始在板子上写字,白金看了一会儿,茶色的眼瞳瞪得大大的。 “真有你们的,没想到你们在背地里还会勾画这种事,就让我加入你们吧。”她说。 罗夏还不知道他的爱将已经火线哗变,正在食堂里等着她带回来好消息。刚刚他去了医疗部门一趟,体检没有问题。 他转去调香师那里进行后续的精神安抚,在培育室里睡了一个小时,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就是嘴巴有点干。 调香师轻声哼着歌,尾巴欢快的摇晃着,空气里有股香甜的味道,罗夏总感觉今天空气里的香气太过浓郁,浓郁到了他的嗅觉变得迟钝的程度。 培育室的女主人转过身来的时候把头发挽到耳后,恍惚间,罗夏觉得调香师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妩媚,少女的脸上残留着一丝红晕,胸口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起伏着。 为什么我会觉得劳动的调香师很**呢?罗夏想,罪过罪过,人家稳重典雅的姑娘,这种妄想太失礼了。 “回去记得洗个澡哦。” 罗夏离开的时候,调香师在他背后说:“有些香精可能滴到博士身上了,不及时清洁的话,可能会给自己鼻子带来困扰,博士不喜欢太香的味道吧。” “真意外啊,我来这里次数也不少了,调香师失误还是第一次。” “我又不是那种完美生物,失误挺正常的嘛。”调香师摊手说道,“而且,这件事博士也有责任,距离你上次来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吧。” 罗夏摸了摸头:“啊,最近比较忙。” “是呢,毕竟是被大家寄予厚望的博士。我特别体谅你这一点,积攒了不少……想法,所以在这一次使用了比较激进的治疗手段。” “要好好打个招呼啊。”罗夏苦笑,“你的做法怎么和医疗部门一样。” “我本来就是医疗部门的啊,习惯了先上车再补票。” 调香师走过来,扯了扯罗夏的衣摆说:“那么,我开动了。” “现在再打招呼太晚了吧。” “不,这是下一次、下下次……还有未来很多次的提前打招呼,为了博士的精神考虑,最好还是一周来一次哦。” “我记住了。” 调香师送别了罗夏,关上门之后回到洗手台洗手,看着镜子里的猎食者自言自语道:“博士……醒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阳光打在洗衣篮上,反射着闪耀的光泽,换了一身衣服的少女哼着歌,继续打扫培育室的卫生。 罗夏记得调香师的嘱咐,先去冲了个澡才回到房间,白面鸮捏着新的冲锋衣外套站在门口,看到他之后差点当场死机。 “有心了,我确实每次从医疗部门回来后都会换新冲锋衣,是谁告诉你的啊。” 罗夏自然而然从白面鸮手里接过衣服,穿在身上,在领口闻了闻,舒展眉毛:“挺好闻的,是你喷过香水了吗?” 白面鸮缓慢的点点头,罗夏揉了揉对方的脑袋,没太在意。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白雪的事,其他人暂时被他暂时忽略了。 罗夏去了食堂,里面有蓝毒忙碌的身影,他很高兴蓝毒在融入罗德岛的事项上又迈出一大步。遗憾的是,除了他和白面鸮,食堂根本就没有人光顾。 白面鸮应该比罗夏更清楚蓝毒是无害的,但她此刻异常紧张的抓住了罗夏的手,仿佛忙碌的蓝毒是催命死神,医疗干员亮橘色的眼瞳持续盯着罗夏的脸庞,仿佛抗议罗夏对她的迫害行为。 不一会儿,白面鸮就表演传统异能原地睡觉,歪在罗夏身上,毛茸茸的头发扎的罗夏脖子痒痒的,蓝毒低声和厨房里的人说了几句,就从厨房出来坐到罗夏对面。 蓝毒身上系着围裙,头上包着头巾,漂亮的婴儿蓝眼睛朝罗夏投射了责难的视线。 “博士……花心啊。”她不高兴的说。 在蓝毒从厨房出来之后,客人们终于敢进入食堂,看了几秒之后,她叹了口气说:“我也是笨蛋啊。” 这话说的罗夏没法接——他肩膀上趴着白面鸮,说什么都没有说服力的样子。 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人物出来为罗夏解围:白金风尘仆仆的回来,往蓝毒旁边一坐,她的手里还拿着一颗串起来的……猪心。 “这是猪的心脏?”蓝毒好奇的问,“白金,你怎么会带着这个?” 白金看向罗夏,罗夏点头后,她向蓝毒描述了事情的前因,然后对罗夏说:“我把她追到绝路上,本想逼她就范,谁知道噗的一声,白雪的身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颗心脏掉在地上,被我捡回来了。” “这是东国的忍术?”罗夏很快接受了“现实”,“白金以往对付的是卡西米尔骑士,不了解忍者的情况也算正常,辛苦你了。” 白金摆摆手:“因为失败,报酬我就不要了。” “报酬?”蓝毒重复了这个词汇。 “是啊,我想要了解白雪对我隐瞒的事情,所以才以私人名义委托干员们进行调查,不能让人白白劳动,所以才提供报酬。” 罗夏开玩笑的说:“要不我和办公室里的诸侯们商量一下,先擒白雪者为王算了。” 蓝毒来了兴趣:“报酬具体指什么啊?” “我没想好,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吧。” 蓝毒愣了一下,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拉上兜帽低下头去,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高了一度。 “虽然不知道你脑补了什么,”白金吐槽道,“是博士力所能及的事哦,万一博士体力不支昏了过去,会给他的心灵带来伤害。” 白金,你现在已经在伤害我的心灵了! “我做,博士!”蓝毒举起手来,“反正初雪小姐总是要吃饭的,只要我还在厨房帮忙,就有机会下毒。” “下毒?”罗夏战术后仰。 “下毒?”白金复读。 “下毒?”白面鸮醒来之后,用梦呓般的语气重复了一句。 “只是会让白雪小姐麻痹的毒,考虑到她是忍者,我可能要多加那么一丢丢。”蓝毒比划着,“我可以化妆成食堂大妈,提着食盒去她藏匿的宿舍,撬开门之后问她要不要买外卖。 无论她买不买,我都机会给她扎一针,或者给她的东西里下麻痹的毒药。我知道这样不好,但为了博士的话,我什么都肯做。” 罗夏的确很好奇白雪究竟隐瞒了什么,但还不至于要下毒的程度。何况,蓝毒如果真的对罗德岛的干员出手,她之后就别想交朋友了,人人都会疏离她。 “不,蓝毒,我不许你那么做,这是命令。” 罗夏抓住了蓝毒的手,他想要传递自己严肃的心情,但蓝毒体会到的却是别的感觉。女孩头低的更厉害了,小幅度的点点头,屈服的刻印留在心中。 白面鸮与白金对视一眼,两个不熟的女人此刻有了惊人的默契:白面鸮抓住罗夏的手臂,白金抓住蓝毒的手臂,她们同时发力,把两个人分开了。 “博士,你的行为已经让人误会你在调戏女干员,小心法务部的人,他们连博士也可以弹劾的。” 这是白面鸮的理由。 “你要小心一点,不然又有和博士的流言到处宣称,到时候你和博士多尴尬啊。” 这是白金的理由。 蓝毒咬着嘴唇,难得的享受时光被人破坏了。在她心底,白金和白面鸮这两个人的名字,从“可能成为朋友”的名单里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