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張春花和賈東旭一到紅星廠，就一前一後被叫進了組織科。
  旦科長早早地就在辦公室等候兩人。
  今天準備一個一個談完後，就把兩人開除出紅星廠。
  張春花先進的組織科，聽到廠子最終給自己的處分是開除時，忍不住流淚哭了。
  旦科長內心挺看不起張春花的，給自己愛人戴綠帽鬧到這個地步，現在哭哭啼啼地有什麽鳥用。
  讓張春花在離職通知書上簽了字之後，說了幾句官話就草草地把她打發走了。
  張春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走出組織科辦公室。
  迎面而來的是一臉孬種樣的賈東旭。
  張春花從牙縫中擠出一絲聲音：“這下好了，廠子裡把我開除了！！你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今天死在你家院子裡！！”
  這女人鬧起來，套路都差不多呀！
  賈東旭聞言腦子一漲，五雷轟頂，歎了一口氣，沒有接話，進了旦科長辦公室。
  “賈東旭，組織上已經作出決定了，今天是你在紅星軋鋼廠的最後一天。這是離職通知書，你簽了字之後，去車間把勞動工具和車間主任交接一下就可以走了。”
  旦科長面無表情，照本宣科，多一個字廢話也不願意和賈東旭多說。
  得在給自己女兒找對象這件事上好好把關，堅決不能找賈東旭這樣的，否則真是一腳踩進糞坑，兩眼一抹黑。
  “科長，你看能不能原諒我這次，我一定改！”賈東哀求道。
  “賈東旭，我還有事要忙，你出去吧！記得把勞動工具交接好！”
  旦科長說完，再也不看賈東旭一眼，低頭開始處理手裡的文件。
  賈東旭欲言又止，但心裡明白木已成舟，轉身走出去了。
  門外，張春花居然還等在外面，見到賈東旭出來，低聲問了一句：“你也被開除了？”
  賈東旭無言點了點頭。
  “哈哈哈——！”張春花仰天苦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姑奶奶，少說幾句成麽？！”
  賈東旭看著張春花，突然心中生出一股子嫌惡。
  “沒事叫人家小甜甜，有事叫人家姑奶奶！賈東旭，今晚你家四合院，咱們走著瞧。”
  張春花說完，撂下一句狠話就走了。
  賈東旭一回頭，就看見劉海中拿著一塊抹布，站在不遠處，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劉海中！劉海中！你幹什麽呢！！叫你把廁所擦乾淨，你擱那聽什麽牆根？？是不是工作量還沒給你加夠，你還有精力乾別的事？？”巴科長的呵斥聲從後面傳來。
  那天巴科長被王科長說了一頓，今天劉海中一返工，就立刻給他增加了工作量。
  出於對自己工作的負責，和對劉海中同志工作態度的不信任，巴科長隨時在查崗。
  好家夥，隨便一查，就又看見劉海中在聽牆根摸魚。
  “劉海中，從今天開始，每天給我把廠子裡所有的廁所擦四遍，不，五遍！！”巴科長一陣激動地訓斥了。
  二大爺聽到賈東旭和張春花雙雙被開除，心中突然覺得擦廁所這個活，也沒有那麽糟糕了。畢竟還有份工作，要是像賈東旭一樣被開除，自己這一大家子人吃什麽？
  二大爺一臉服從，心內安慰自己“我愛擦廁所，擦廁所使我進步”之後，便大聲對旦科長保證：“科長，我錯了，我保證努力擦，一定讓紅星廠的保潔工作更上一層樓。”
  巴科長聽完後，滿意地走了。
  ~
  午飯時分，乾飯最大！
  紅星廠的職工們紛紛從各個車間潮水般往食堂湧去。
  紅星廠的食堂飯菜好吃，不光在區裡有名，在四九城都是小有名氣的。
  傻柱一如往常在窗口給工人們打菜。
  見到林愛軍之後，生怕他吃不飽，使勁往他飯盒裡多舀了一些。
  林愛軍轉身之後，見到了排隊打飯的旦科長。
  旦科長見到林愛軍後，和顏悅色地跟他說：“小林同志，過兩天組織科空閑一些，就給你補辦表彰大會，你別著急！”
  林愛軍一聽，心道：那些虛的，辦不辦都無所謂，毛爺爺已經落實到口袋裡，那就可以了。
  但是嘴上還是非常善解人意：“不著急，等組織科忙完，我這都是小事。”
  “小林同志啊……”
  旦科長話還沒說完，門口就傳來一陣火燒眉毛的大喊。
  “旦科長，不好啦，不好啦——！！”
  “出什麽事了，這麽慌張！”旦科長一看，來人正是是保衛科科員張兵。
  只見張兵一口氣跑到旦科長面前，彎下腰深深喘了幾口氣。
  “張兵，別著急，慢慢說！”旦科長看張兵跑得滿頭大汗，非常體恤地說道。
  “科長，那賈……賈東旭出……事故了！！”張兵斷斷續續地說道。
  “什麽？！不是已經通知了開除的嗎？”旦科長聽了一驚！
  “聽說是在車間交接工具的時候出的事！”張兵回道。
  原本嘈雜的食堂，也因為張兵這句話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到了張兵身上，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車間裡的吊索牢度不夠斷裂了，賈東旭被掉下來的鋼條當場砸到，現在昏迷了！”張兵急急忙忙說道。
  “糟了！！這是安全事故！！有幾個人受傷？？”旦科長一下急了，腦門上汗也冒出來了。
  “只有他一人，聽現場的工人說，現場有人看見就大喊了，其他幾人聽見之後就躲開了。隻他一個好像魂不守舍似的，沒躲開就被砸倒了！”張兵繼續說道。
  “快快快，趕緊送去醫院！！在哪個車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科長，在三號車間。保衛王科長已經在組織人手，找車子呢。”
  “那醫務室呢？通知了嗎？”旦科長著急地問道。
  “通知了，王科長派我通知你，也派人去通知醫務室了。”
  “好，我這就跟你去三號車間看看！”
  旦科長說著，從排隊的隊伍中出來，就要往外走。
  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將手中飯盒塞到林愛軍手裡。
  “小林，記得幫我打個飯，我愛人住院，我還要給她送飯！”
  說完，不等林愛軍回答，就拉著張兵一起往三號車間一起跑去。
  看著旦科長和保衛科張兵離去的背影，食堂一下沸騰了，議論聲不絕於耳。
  “要死了，被吊索上掉下來的鋼條砸到，基本就是跟閻王爺報道了。”
  “這屬於工傷了，廠子裡得賠償吧？”
  “那張春花不是得哭死？”
  “還張什麽春花啊！那好歹是別人的老婆，他媳婦這次估計是變寡婦了。”
  林愛軍心中一動，秦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