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以後，李善長拎著兩個藥包來到乾清宮。 此時朱標正坐在床上修腳。 “太子殿下，南京和北京全城的砒霜都給您找到了！” 朱標抬眼看了看他手中的兩個藥包：“……” “就這點兒？” 李善長提起藥包仔細看了看，然後還收起其中一包說道：“其實就這一包！共三斤六錢！” “啥？？？”朱標接過藥包在手中晃了晃：“兩個都城一共就收來這麽點東西？” 三斤六錢砒霜，倒進沙河之中，這…… 有個屁用啊！ 早就被稀釋的失去效力了！ 李善長一臉為難：“殿下，臣真的盡力了，這要人命的東西皇上早就下令嚴格管控，翻遍整個南京城的藥堂也就搜出來這麽些，這邊的北京城裡基本就沒搜到！ 他們說李自成破了居庸關以後，全城的砒霜幾乎都被朱由檢買走，拿去毒死想要逃出宮去的宮女和嬪妃了……” “你說這朱由檢，想殺人直接砍死便是，何必浪費砒霜呢？”朱標抱怨一聲，隨口問道：“你剛才收起來那包是什麽？” 李善長面露尷尬。 “這……這是一包巴豆粉，老臣過來以後有些水土不服，如廁困難所以……讓殿下見笑了！” “嗨！不就是便秘嘛，我上火的時候也這樣！”朱標擺擺手，突然想起什麽：“你這個巴豆粉能買到多少？” “這玩意要多少有多少……”李善長突然頓了一下，看向朱標，“殿下您……是打算在沙河上遊，給李自成的大軍下瀉藥？！” 朱標微笑著點點頭：“老規矩，有多少要多少，辛苦李太師了！” “得令！臣這就去！” 兩個時辰後，時間來到子時。 鄧俞帶著幾十個黑衣人，繞過正在運水的流寇士兵來到西沙河上遊河畔。 一聲令下，三十麻袋巴豆粉全都倒進了西沙河上遊。 鄧俞喝口小酒，暖了暖身子，看著清澈的河水搖頭感慨：“唉！不出兩三天，狗日的李自成就能喝到這下了料的河水了！三十大袋子瀉藥！夠李自成那小子拉幾天的了！撤！” 另一邊，鄭國公府後花園。 鄭國公常誠看見又來的人，歎息道，“今日朱標太子大敗李自成，城內士氣高昂，大順軍難成氣候了，諸位還是放棄吧！趁還沒被發現，回去過自己的生活不好嗎？” 一句話，又挑起了矛盾。 “這就是你給我們的答案？” “哼！今日闖王折損不過一萬，還有四十幾萬大軍枕戈待旦，難成氣候？你不是老糊塗了吧？” “我們血親都被朱標的錦衣衛殺光了，大仇未報，哪裡還有自己的生活？！” “就不怕我們把你和白蓮教的事情透漏出去？” 聽到常誠的一番話，周邊的“親闖”勢力義憤填膺。 常誠搖搖頭：“既然如此，本爵就只能對不住各位了！來人！” 一聲令下，後花園各處突然衝出一眾人馬，他們身著南蠻異服，手握足有一人長的苗刀將眾人團團圍住。 這些人皮膚都是古銅色，臉上文著各式各樣的刺青。 他們就是傳說中，鄭國公府的八百苗人武士！ 當年常家先祖被流放在雲南時，機緣巧合之下解決了當地苗人的戰亂紛爭。 常家的家主也被擁戴為苗人土司。 後世回京之時，苗人便挑選了八百名最優秀的武士跟隨，後來為了和西南蠻族交好，皇帝恩賜鄭國公府可以養八百苗人私兵。 每三年換一茬，到現在為止，這些人不但武功高強，且精通暗器！ 見到這些頂級戰力，院子裡的“親闖”余孽瞬間慌了。 “我再問你們一遍，要不要隨我效忠朱標太子，你們的身份我絕不會說出去！” 常誠話音未落，突然身後一道陰影閃過！ 與此同時，黑暗中三隻飛鏢襲來！ “唰唰唰！” 千鈞一發之際，兩個苗人不顧自身安危，擋在常誠身後用身體當下兩鏢。 第三隻飛鏢，擦著二人耳朵刺中了常誠的左肩！ 眾人驚訝之時，四周的苗人武士紛紛抽出腰間的鋒利竹簽，循著聲音甩出。 “砰砰砰！” 一陣兵器相擊的聲音在院中此起彼伏！ 突然，一道迅捷如風的人影從苗人之間穿過，站在了常誠身前。 常誠抬頭，只見是一個身披白色鬥篷的人。 “鄭國公常誠，你可知罪？！” 那人說著掀開鬥篷，身姿婀娜，輕紗遮面，鬥篷裡露出兩綹金黃色的秀發。 “你……是何人！？” 常誠吃力問道，他的肩膀上已經滲出血來。 來人掃視眾人，隨後從腰間掏出一塊刻著蓮花圖案的楠木腰牌牌，接著大聲報號：“白蓮教中原總教左丞，蒙麗莎！” 四周的苗人武士可不管什麽聖姑蘑菇的，抄起苗刀就要上！ “退下！” 常誠大喝一聲，隨後無奈單膝跪地：“拜見聖姑……” 四周的苗人見狀，這才紛紛跪下。 蒙麗莎輕蔑一笑：“常誠，你就這麽怕自己和白蓮教有關的事情被公之於眾？怎麽？要造反？” 常誠辯解道：“在下從未針對過白蓮教，只是不想和闖逆為伍！白蓮教義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怎可助流寇謀反？” “我們這就是在拯救蒼生！”蒙麗莎高聲大喝。 “大明天下，百姓民不聊生，苛捐雜稅引得天下狼煙四起，推翻這樣的朝廷難道不對？” 常誠搖頭，“民不聊生實乃連年天災所致！苛捐雜稅正是因為鎮壓流寇，並不全是大明朝廷的錯！ 白蓮教扶植流寇，百姓蒙受戰亂之苦十幾年！就算是闖逆坐了江山，就能讓百姓過上好生活嗎？ 近日大順軍燒殺搶掠的消息不絕於耳，然蒼天有眼，派洪武天軍下界平定天下，太子朱標少年英才……” “你給我住嘴！” 常誠話說一半卻被不遠處的一道聲音打斷。 眾人回身一看，一頂轎子落在院內，隨後裡面走出一人。 “常誠！這才幾天，你就被那個朱標蒙住了眼嗎？” 常誠細細看去，當認出來人以後，臉色驟然大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