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細菌感染套餐 她們口中齊聲念叨著什麽,聲音不大聽不清楚內容,但這個場景已經是詭異非常了。 溫魚直覺一股寒氣直接從後脊冒了上來,顧宴見她呆愣,淡淡道:“怕了?” 溫魚嘟囔著:“有病吧。” 顧宴:? 溫魚戳了戳顧宴的小臂,一抬下巴:“她們這是在……求子?”剛才聽那幾個大嬸聊天的時候好像是隱約說到這個。 顧宴發現溫魚是真的一點也不怕他。 但他今天心情確實不錯,福正現在估計正跪在長公主面前痛哭流涕聲淚俱下的說自己是如何如何膽大妄為,不給他們這些老人面子…… 長公主現在的臉色一定是鐵青的。 想到這裡,他眸中戾氣一閃而過,語氣倒是溫和了不少,“是求男胎。” 溫魚看著她們神神叨叨跟幽靈似的膝行往另一條街去了,覺得這幫人簡直就是魔怔了,“難不成她們要膝行一整個晚上?這是不打算要自己的腿了吧。” 這樣下去,別說求男胎了,估計只能求到細菌感染高位截肢大禮包。 算了沒什麽可看的,溫魚正打算轉身回去時,顧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溫魚甚至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感覺整個人猛地一下天旋地轉! 再一回過神來,只聽“叮——”地一聲,顧宴單手攬著她的肩,而她剛才站著的那個位置,正正好插著一支箭尖。 溫魚臉一白,“大……大人,你說這是刺殺你的,還是我啊?” 下一刻,男人帶著厚繭的指腹掐在她下顎處,強迫她抬起頭來,兩人距離極近,四目相對之時,顧宴表情中帶著幾分愉悅,他挑挑眉道:“你。” 溫魚:“……” 我不理解。 殺我作甚? 顧宴顯然對刺殺這件事並不太關心,溫魚卻在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對方為何要刺殺她,當初凶手把她打暈了扔在劉小昭屍體旁邊,想要汙蔑她又沒成功,現在應當是來善後的。 我可不想這麽早就見閻王啊! 想到這裡,她的小腦袋瓜轉的飛快,立馬抓住了顧宴的衣袖,目光炯炯有神,理直氣壯道:“大人,不如我今晚跟您睡吧。” 顧宴先是一愣,連耳根都染上薄紅,再怒道:“你可知羞恥二字怎麽寫!” 她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但想了想又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顧宴警惕的看著她。 溫魚語重心長地說:“大人,羞不羞恥的跟命比起來一點也不重要,您別擔心,我不會玷汙您的。” 顧宴:“……你若害怕,去睡大通鋪。” 溫魚委屈巴巴的恃功而驕,“大人,我今天幫了您可大的忙了,方才寧大人不是說若是從其他地方請仵作過來,得一百兩銀子麽?您不覺得我特實惠麽?” 顧宴冷嗤一聲,“你可以走。” 溫魚:“……” 如果是在以前,溫魚就沒聽過這種重話,她家境非常殷實,人又長得漂亮,向來只有別人眼巴巴往她跟前湊的。 但現在—— 她能屈能伸,正義凜然:“不,我生是大理寺的人,死是大理寺的鬼,我必定為大人鞠躬盡瘁死而……大人你怎麽又拿劍威脅我!” 顧宴,這位從不按常理出牌的大爺,不想聽她說話就抽劍往她脖子上放,溫魚一時之間竟分不清他和方才放箭的人,到底哪邊更危險。 於是接下來她全程安靜如雞。 是夜,溫魚亦步亦趨走在顧宴身後,顧宴所住的屋子處在大理寺最裡端,顧宴才剛打開門,溫魚就迫不及待的竄了進去。 雖然穿越過來只有一天時間,但溫魚多少懂了一點人情世故,極其狗腿的給顧宴倒好了茶,雙手遞到顧宴面前。 彎月微亮,天上閃爍著幾顆繁星,顧宴眉心微蹙,接過她的茶,沒喝,而是向前幾步,倒在了地上。 溫魚:? 顧宴一本正經:“約法三章,今夜你我雖同處一屋,但你要睡在門邊,水漬為證,你若是超過了水漬,就滾出去。” 溫魚小雞啄米式點頭。 想來凶手的勢力也不會大到連顧宴的屋子都敢進。 然而她才剛抬起頭來,只聽外面一聲轟雷,豆大的雨點頃刻間砸了下來,溫魚剛心想這進來的可真及時,又是一道閃電劈過來,“轟——”地一下,正正好劈中大門,大門一分為二。 溫魚猝不及防被冰涼的雨水澆了滿頭。 顧宴:“……” 溫魚:“……” 兩條門一條向內一條向外的晃晃悠悠,仿佛在說歡迎光臨。 她看了看地上剛畫出來的水漬,又看了看在風中搖晃的大門,擺出一副十足可憐相,“大人,您不想我這還沒為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呢,就先被凍死了吧。” 顧宴揉了揉眉心,手背向外揮了揮:“隔壁耳房也能睡人。” 他話音剛落,又是一聲驚雷,雨下的更大了。 溫魚有如神助,一指外面的雨,“您瞧,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顧宴不說話了。 兩人神奇的僵持了一會兒,他負著手向屋內走去,溫魚松了一口氣,大著膽子跟在他身後,這屋子的構造倒是有些神奇,方才這只是外間,裡間則別有洞天,深木隔斷,帷幔重重,居然全是梁架,只有最裡間有一張床。 外面風雨飄搖,卻是一點冷風也吹不進來。 溫魚順杆子往上爬,“大人,有其他被褥嗎?我在那邊打個地鋪就行,您放心,一定離您遠遠的。” 顧宴扶著額,似乎有些頭疼,隨手指了指那邊的一排黃花梨木櫃子。 溫魚立馬樂顛顛的跑去櫃子裡翻出來一床被褥,選了一個距離顧宴床榻有點遠又不太遠的地方,吭哧吭哧將被褥鋪在了地上。 她看顧宴還坐著,也沒有要熄燈睡覺的意思,也不敢多問,乾脆一骨碌鑽進被子裡,醞釀了一會兒睡意,但燈太亮她也睡不著,轉頭一瞧,顧宴還在床邊坐著,兩手抱臂,不知在想什麽。 她覺得直接跟人家說熄燈,顧宴恐怕會覺得她不講禮數。 於是她又把被子往上蓋了蓋,把眼睛都遮住了。 顧宴冷眼瞧著她的動作,嗤笑出聲,“你可知,此事若傳揚出去,會有什麽後果?” 溫魚滿腦子問號:“啥?” 顧宴冷聲道:“你還未嫁。” 溫魚毫不在意:“這有什麽關系,更何況,我要是出去了,我怕我沒命嫁了。” 顧宴又哽住了。 顧宴再說什麽,但溫魚搶先一步,一本正經的說:“大人,您的心理負擔太重了,你不說我不說,此事誰會知道呢?我總不可能明天在大理寺門口貼橫幅昭告天下吧。” 她老神在在的從被子裡把手抽出來搖了搖,說道:“再說了,我又不會佔您便宜,別擔心,過了今晚您依舊冰清玉潔。” “不過,大人如果睡不著的話,可以和我聊聊天。” 顧宴沒好氣道:“不聊。” 其實溫魚也不知道要聊什麽,她純屬沒話找話,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和顧宴確實沒熟到那份上,但人家給了她棲身之所,她是該回報一下子的。 於是她兩眼炯炯有神地看向顧宴:“那不如我給大人唱個歌聽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