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媽撒了謊，心裡虛得慌。
  她也沒等傻柱一起，謊稱鍋裡還做著飯呢，就一個人先跑回家去了。
  傻柱哼哼嘰嘰地唱著小曲，一路來到了二進院。
  剛一推開門，就聽見棒梗哭得跟個大冤種一樣。
  傻柱不解，連忙問易中海，“一大爺，這小子怎麽了這是？誰又惹著他了？”
  易中海假裝歎氣，說道，“誰知道啊，問他也不說。”
  “我估摸著吧，可能是昨天的藥勁兒過了，被燙的地方又開始疼上了。”
  “你說這一會兒秦淮茹和賈張氏回來了，看著他們小哥仨被燙成那樣，心裡得多難受啊。”
  傻柱眼前忽然浮現出秦淮茹踏進院子時的模樣。
  那白白的臉蛋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抬頭衝自己一笑時，媚媚然然的。
  光是想想，渾身都不自覺得打一激靈。
  他隨口就說，“那就帶他們仨換藥去唄。”
  只見易中海點點頭，卻說道，“是得換藥，所以我這不是把你找過來了嗎，叫你帶他們兄妹去。”
  傻柱懵了，眨了兩下眼睛，“憑什麽又讓我帶著去啊？不是應該找江衛東嗎？”
  易中海微微蹙起了眉頭，小聲說，“就憑秦淮茹馬上就要回來了。”
  “昨天人家不在家，你帶著孩子們去的，今天人家要回來了，你反倒打算把這功勞拱手讓給江衛東？”
  傻柱不是好眼神地看著易中海，心說，你個老狐狸，又在套路我。
  “一大爺，那要是不找江衛東，你帶著他們仨去也行啊。”
  “我說句實話啊，這於公於私，我看都應該是你帶著去換這個藥。”
  易中海瞪了他一眼，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要不都管你叫傻柱呢，你還不樂意聽，我看你就是傻，真傻！”
  傻柱撇著嘴，就不愛聽這話，“我又怎麽傻了？成天在你眼裡，我就沒得過好。”
  易中海走到他跟前，開始給他分析上了。
  “於公，我身為一大爺，在秦淮茹和賈張氏不在家的時候，照顧孩子們，這是理所應當的，我已經做到了吧？”
  “不信你問問他們，這兩天他們是不是跟這吃，跟這住的，比跟他們自己家吃得好多了！”
  “但是，如果這換藥的錢由我來墊付，那秦淮茹回來以後肯定得把錢還給我，可她有錢嗎？她沒有。”
  “她在沒有錢的情況下，通常會怎麽做呢？”
  傻柱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找我借。”
  易中海點點頭，“說得不錯，那她借完還過麽？”
  傻柱，“基本沒有。”
  易中海，“這不就得了！與其這錢早晚都是你出，你莫不出就主動點兒，至少還能鬧一個好。”
  “她一聽說孩子們雖然受傷了，但是在你的精心照料下，可以恢復得這麽好，你說她心裡會怎麽想？
  傻柱被洗腦了，開始莫名地點頭。
  易中海又繼續說，“這公說完了，咱再說說私。”
  “於私，整個這個四合院裡，也就咱倆跟秦淮茹走得還算是近一點。”
  “那我已經把三個孩子都接到家裡，又吃又住的了，那看病換藥這一塊，你要是不再表現表現，你覺得淮茹回來了又會怎麽想？”
  傻柱開始狂點頭，嘴裡還嘀咕著，“對，對，你說得對，是這麽個道理。”
  易中海怕他反過勁兒，又壓上一道轍，說，“就算你不想出換藥的錢，那你可以先墊上，等回頭再去找江衛東要。”
  “但人家淮茹至少會認為，你傻柱沒有因為錢，而耽誤了孩子們的最佳治療時間，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傻柱站起來了，“你說得對！一大爺，我差點兒就栽在這點兒藥錢上！”
  自從秦淮茹十八歲嫁進這個院開始，傻柱就沒有超過一天沒看到她的時候。
  眼下這都三天沒見著人了，腦子裡老是想起她笑得超甜的樣子。
  這種力量簡直是太神奇了。
  他腳下幾乎不受控制一樣，先是走到炕沿兒邊上，讓棒梗覆在自己的背上。
  然後一手托著棒梗的屁股，一手領著小當，小當又拎著槐花。
  看著他像一個兢兢業業的單身老父親一樣，把三個孩子全都帶去衛生所換藥去了，一大媽問易中海，“這回你又用了什麽辦法對付柱子了？”
  易中海站在她旁邊，也朝同一個方向望去，說，“我這個方法就叫——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到了衛生所以後，醫生給棒梗重新清理了燙傷面，又塗抹了一層新的燙傷膏。
  這藥還是冰冰涼涼，但棒梗卻仍是哭鬧不止。
  傻柱哄了半天，都沒有用，氣得他實在連最後一丟丟的耐心都沒有了。
  衝著棒梗吼道，“小祖宗，你能不能別哭了？你哪難受你倒是說話啊！”
  棒梗嗚嗚嗚地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話時嘴裡也是含糊不清的。
  “我，我的，我的小雞/雞疼……”
  聽他這麽一說，傻柱忽然想起來，那鍋熱魚湯潑下來時，棒梗是仰面朝上的。
  他身上那條破棉褲，還是去年剛一入冬時，賈張氏給他做的呢。
  全都是以前的舊棉花不說，份量也不夠，薄得很，那麽一大鍋湯，肯定澆得透透的！
  傻柱連忙催促醫生，“大夫，麻煩您快給孩子檢查檢查吧。”
  這一查可好，就連醫生都直呼“好家夥”。
  “我說你們到底是怎麽當大人的啊？”
  “這麽一大片都化膿了，孩子能不哭嗎？”
  “快快快，幫忙按著點兒，現在馬上就得處理，不然將來就算是廢了！”
  棒梗還小，不明白“廢了”的真正含義，但傻柱明白啊，可把他給嚇得不輕。
  這下完了，秦淮茹回來還不得跟他急眼啊。
  就讓他幫忙照看三天孩子，都沒給看明白。
  把臉燙了不說，還把小雞/雞也給燙了。
  這要是功能受損，以後……
  這哪還有什麽以後了？
  想到這，傻柱連忙跟醫生表態，“大夫，我求求您了，一定得把棒梗給治好！”
  “甭管花多少錢，我全都出！”
  大夫點了點頭，貌似對他這個態度還挺滿意。
  於是，拿起圓珠筆來，在處方單子上一通行雲流水。
  傻柱接過來時都懵圈了。
  要不是親眼看見，這單子是出自這個白大褂之手，他還得以為是哪個書法大家寫的。
  那可真是龍飛鳳舞，就是一個字也看不懂。
  醫生的處方全是草書，誰認真看誰就輸了。
  傻柱隻好拿著單子去收費處問，結果被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