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想要借牛,誰知道陳魚雁臉色一變。 “怎麽了?她們和我們家有仇嗎?” 葉文看出了陳魚雁眼中的不情願,不禁猜測道。 “談不上仇,但確實是有些小矛盾的。” 陳魚雁歎了一口氣,娓娓道來。 隔壁田裡的兩個女人姓鍾。 老婦人叫鍾秀,年輕的女人叫鍾梅。 兩年前,鍾梅去放牛的時候,牛吃了陳魚雁家的糧食,發生了一陣爭執。 那個時候,陳魚雁家裡也是有牛的,後來為了陳魚雁考試的費用,把牛都賣了。 “這牛肯定是借不來的。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和娘就夠了。” 陳魚雁站起來,挽起袖子抓起了鋤頭。 她已經是累得不行了,但依舊在咬牙堅持。 葉文還是決定去向鍾秀鍾梅母女借牛。 他走到隔壁的田裡,在鍾秀旁邊停下,說道:“鍾大娘,我娘讓我來和你們問聲好。” 鍾秀看了葉文一眼,淡淡說道:“你是陳家剛過門的小女婿?” “嗯,鍾大娘您叫我小葉就好了。” 葉文裝出一副靦腆的樣子。 鍾秀對陳家不滿意,可葉文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身為一個女人就應該有度量,就算對陳家有怨氣也不會把火氣撒到一個小男人身上。 “小葉,你來田裡做什麽?”鍾秀問道。 “鋤地啊。”葉文回答得理所當然。 鍾秀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一個男人,怎麽乾得動這種粗活?” 此時,鍾梅也用力扯了扯牛鼻子上的韁繩,停了下來。 她的停在視線在葉文身上,實在是難以挪開。 鍾梅五官還算端正,只是有點虎背熊腰的,算是個強壯的女人。 “所以,我想來向你們借一下牛和犁。” 葉文說明了來意。 頓時,鍾梅臉色一變,神色憤怒,氣極反笑:“這也是你娘的意思?” 看這架勢,顯然是不會借。 葉文早有所料,便說道:“不,這是我一個人的意思。” 鍾秀不說話,但是臉色依舊不好看。 “鋤地實在是太累了,我的手都出泡了。” 葉文攤開了手掌,自己看到的時候也有些感慨。 這細皮嫩肉的,不過是碰了碰鋤頭,就出了好幾個水泡,有兩個水泡還磨破了。 鍾秀看了一眼,頓時擰了擰眉頭,說道:“陳春霞居然讓一個女人來鋤地,說出去也不怕丟人。” 葉文連忙說道:“是我自己要來的,因為魚雁考試的原因,現在家裡沒有多少糧食了,我現在也是陳家的人了,就想著一起來幫點忙。只是我沒想到鋤地這麽累這麽苦。” 葉文說得楚楚可憐,鍾秀都有些被說動了。 “讓你娘來說,我就把牛借給你們。” 鍾秀這般說道。 說到底,還是對於兩家的恩怨放不下。 牛吃糧食這種事是經常發生的,可陳春霞當時過於潑皮無賴,若是現在能低頭認個錯,鍾秀就能借牛。 葉文有些失落。 鍾秀這個要求聽起來簡單,其實難如登天。 這是女尊世界,女人都是很要面子的。 而且陳春霞那個性格,就算讓她累死在田裡,也不會來低頭認錯的。 此時,鍾梅走了過來,說道:“牛可以借給你們。” 葉文挑了挑眉,也不知道鍾梅在家裡是不是一家之主,說的話作不作數。 他偷偷看了一眼鍾秀,鍾秀並沒有反對。 “真的嗎?”葉文問道。 “嗯,但你要給我們家的牛割三天的草。” 鍾梅也提出了一個條件。 這個條件,相比較於讓陳春霞過來認錯,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割草相比較鋤地,可以說是一個相當輕松的工作了。 男人的工作除了煮飯洗衣之外,也就是割草喂家畜了。 仔細說來,陳家現在除了一只會下蛋的母雞,沒有任何家畜。 “可以。” 葉文答應道。 “好,等我們耕完地,我給你們送過去。” 鍾梅說完,便回頭繼續去耕地去了。 葉文向兩人說了一聲謝謝,高興的回到了自家的土地。 “娘,我向鍾家借到牛了,他們說一會兒耕完,給我們送過來。” 葉文報出喜訊,陳春霞和陳魚雁紛紛看過來。 “她們肯借牛給我們?” 陳魚雁有些意外。 意外之余,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氣。 她做的農活很少,現在有些力不從心。 “誰讓你去向她們借牛的?” 陳春霞冰冷的聲音卻讓葉文為之一顫。 “讓你不要跟來,非要跟來,現在又去丟人現眼?” 陳春霞冷冷的說道。 葉文想要反駁,可有了上午的教訓之後,也忍了下來。 他站在陳春霞的角度,似乎明白了陳春霞為什麽會生氣。 陳春霞身為女尊世界的女人,是那種典型的人窮志不窮的性格。 向曾經有過矛盾的鍾家借牛,這就是一種丟人的事情。 “回去告訴她們,我們用不著她們的牛。” 陳春霞丟下這一句,埋頭繼續鋤地。 葉文有些無奈。 他不僅要說服中家,還要說服自家丈母娘。 慶幸的是,陳魚雁還算是比較善解人意。 誒! 為了陳魚雁,葉文就算得罪丈母娘,也要用牛來耕地。 “娘,她們不是白借給我們的,這事不算咱們求她們。” 葉文說道。 這話剛落下,陳春霞立刻便有所意動。 但她還在猜疑中,問道:“那是怎麽回事?” “她們不擅長割草,說是喂不飽牛,這段時間耕地需要讓牛吃飽才行,還問我能不能幫她們喂幾天牛。我就說可以,但要把牛借給我們耕地。” 葉文的這一番話,只能說是顛倒是非。 現在這個說辭,那就是鍾家求著他割草喂牛。 可就是這個說辭,讓陳春霞的臉色立刻緩和下來。 顯然,陳春霞很接受這個說法。 “不是你主動去問她們借牛的?” 陳春霞又問了一句,非要問個清楚明白才肯善罷甘休。 “不是。剛才魚雁跟我說她們是同村的,離咱家也不遠,我就想著去打個招呼。”葉文說道。 這個丈母娘真是難伺候,這麽在意面子幹嘛?又不能當飯吃。 現在吃飯都成困難了,還要面子幹嘛?